FONT SIZE: [FONT] [RESET] [FONT]

第九章 记忆的羁绊

水精灵骑士队的队员们,跑到连续将出现的八尊尤尔姆冈特打倒的虎式坦克跟前。

「是才人!那是才人啊!」

马利寇尔奴看到飘扬在天线上的修瓦利埃斗篷,大叫了起来。

「好厉害啊!这铁箱上竟然装着大炮!」

「才人开着铁箱妖怪回来了!」

水精灵骑士队员们紧紧抱住从司令塔露出头来的才人。

「抱歉,我来晚了」

对队员们的狂热感到很难为情的才人不好意思的说。胳膊上绑着绷带的基修,边哭边抓住才人的手。

「我、我、我相信,你绝对会回来的,因为你是我的副队长

「别这样」

吉姆利抱着露易丝,唰的跳上炮塔。

「才人,这是你的主人。虽然晕过去了,但没有生命危险」

才人细细看着露易丝。她纯白的巫女服上已经满是泥污,脸被血和灰尘弄的模糊。

他想,露易丝一定是又在逞强了。

她是那么反对战争,却甘愿身为先锋。一定是因为那以让自己回去为交换而立下的约定,让她来到这战场的吧。

「傻瓜」

才人轻声说着。

她就是这么想让自己回到故乡。才人不由的伸出手,温柔的抚着露易丝的面。

露易丝此时缓缓张开双眼。

看到自己眼前的这黑发少年,这让她双眼突然睁得大大的。

你,是谁?」

她注意到才人的手正抚着自己的脸,便使劲把才人撞了出去,飞快的跳到地上。

「你、你放肆!」

基修他们手捂住脸,心中暗叫糟糕。

「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才人惊诧的看着露易丝。那样子就好像把自己忘记了一样。是她的头被撞到了吗?

基修边受不了的摇着头,边告诉才人。

「她有关你的记忆,好像是被蒂法尼亚小姐的魔法消除了」

「哈啊?」

才人大张着嘴看向露易丝。

那忘却咒文?对她用了?真的?

才人不禁错愕的问露易丝道

「是我啊。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露易丝,呜~~~~,的沉吟着。就像只小野猫呻吟着样子。让才人被迷得不由得全身发软。

真是的,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擅做主张,胡乱推进着事情的发展

「我说,你在想什么啊。笨蛋这词,还真是因你而存在的呢」

「谁、谁是笨蛋啊!你这无礼的东西!」

「竟敢随意消除有关我的记忆,你到底在想什么?」

才人因愤怒和悲伤而摇起了头。这是多么无情无义啊。露易丝是因为同情自己的境遇才要送自己回去的吧。这很好。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儿。

可是,她竟决定马上把自己忘掉。一定是因为不这样,她就不能舒服地过今后的日子了吧

但如果换做是我,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我会永远记得和露易丝之间的所有事,因为美好的回忆是人生的资粮

而自己眼前的粉发少女,看来是没有这种美好的愿望。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你就把我忘得这么干净啊!也罢,我以前也尽做些惹你生气的事,也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算了,就请你以后自己多多努力吧!」

才人任由自己愤怒的大吼着。但不管有没有记忆,这对露易丝来说都是绝对不能忍受的态度说出的绝对不能忍受的话语。

「你竟然敢惹怒我~~~~~~~~~~~!」

基修摇着头对正在气头上的才人说道

「你错了」

「我有什么不对」

「你还真不懂女人心啊!这就表明你的存在在露易丝心中有着绝大的地位。想见却见不到。彼此都活着却见不到。她就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事,才会选择消去记忆的啊!」

才人一愣。基修的话,让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转化为柔情。

她对我就那么

才人的眼,火热的直直看向露易丝。

露易丝的面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才人从坦克上跳下来,抓起露易丝的手。

「你、你干嘛

露易丝把脸背了过去。

「是我啊。是我平贺才人啊。我的另一个名字,是才人·修瓦利埃··平贺。是你的使魔。你不记得了吗?真的不记得了吗?」

「才人?我的使魔?」

那是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那,这少年就是自己的使魔?但是,自己却对眼前的少年一点印象也没有。

「露易丝。你听我说。你是被蒂法尼亚施的『忘却』咒文,消去了有关我的记忆的啊!」

「哈啊?为什么我非要那么做啊!」

「那个那个,应该说你是为了爱这么做的。因为你就是那么的,那个,用能说的出口的话来说就是,『爱我』。就是这样

露易丝被这话气得瞪起眼。

「爱?是谁爱谁?」

「是你爱我」

才人红着脸,慢慢的点了下头。砰!股间吃了一记重击的才人,缓缓瘫倒在地上。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爱谁?」

才人痛得捂住股间说道

「各位!你们也对这迟钝的女孩儿说说啊!告诉这粉发万年长不大的少女,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爱我!」

马利寇尔奴急忙跑到露易丝跟前,在她耳边说道

「这家伙,在做白日梦呢」

周围的少年们连忙把马利寇尔奴按倒在地。

「喂!你这死肥仔!」

「哎呀,我这是不由自主的,心想着单身伙伴还是多点比较好啊」

基修无奈的把手顶在头上,对露易丝说道

「呃,怎么说呢。事情的确是像才人所说的。先不管你们是谁爱谁,但你被魔法消去记忆是真实的」

水精灵骑士队的所有人都点头承认了。于是,露易丝也说了句,我明白了,点了下头。

「总算相信了吗。你还真是个疑心病重的女孩儿啊

「但是!说我爱这家伙,那是大错特错的!」

「嘛,说实话,这点我确实不清楚」

「基修

「这也是没有办法吧。她是不是真的爱你,光凭态度怎么可能明白嘛」

「基本上呢!我可以清楚告诉你这家伙,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的!」

露易丝指着才人这么下着结论。这让才人恨不得能有条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你、你怎么能

「呜哇,这还真是惨呢」

吉姆利说。

「这、这不就是那个吗?」

马利寇尔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说不定真是我的使魔。并且,对刚才的帮助,我向你表示感谢。但是呢,爱你这话,就算我做梦说梦话也绝不可能说出口!我可是『阿奎利亚的圣女』!是圣处女!我的爱是对整个哈尔凯基尼亚大陆和所有普里米尔教徒的,怎么可能会对你

露易丝指着全身如被燃尽化作灰白,已经站立不稳的才人说道。

「别拿你的蠢脸对着我!」

「竟然被说成这样,他恐怕是再起不能了」

雷纳尔难过的说。

「这越来越那个了呢」

马利寇尔奴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

基修觉得才人太过可怜,洒出了同情的泪水。而苛尔贝尔、库尔凯和塔巴莎,则从坦克中探出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不知不觉中,罗马利亚军的官兵们,也都围了上来,很感兴趣的来凑热闹。

嘿咻」

才人慢慢站了起来。

「明白了吗?明白了的话,就快点给我去追击敌人。去给我把加里亚的异端们一个不剩的消灭干净。喂!你是我的使魔吧!那是快去给我干活!」

露易丝得意的抱着胳膊说。

「蠢脸吗,算了,或许真的是这样。但是啊,露易丝。你又知道我这张蠢脸些什么?」

「哈?喂,你还不快去!现在可是在打圣战!」

「圣战又怎么了。你们的那些狗屁神给我见鬼去吧」

「你竟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露易丝挥手向才人脸上扇去。而那手,却被才人握住了。

「装睡」

「哈?」

「明明在接吻你却在装睡」

「你、你在说什么疯话

才人以一种异常高涨的情绪继续说道

「你不是说过我可以睡在床上吗。不是红着脸说过『你可以睡在床上的吗』」

「喂!你给我适

「还有小船。还有在小船上你说过,『你只可以摸你主人身上喜欢的一个地方』」

四周所有凑热闹的人,都被这话语惊呆了。

「露易丝。你连那种话都说过的」

「我!我没说过!是你这家伙编造出来的!」

「你穿过黑猫装。说『今天你的主人是小猫』。在阿尔比翁。你说『对我也做同样的事』」

「露易丝真是好大胆啊」

「话说,这还真是会被她勾引住呢」

「才人,再说下去不就太那个了吗」

「她是喝掉无数媚药,才会做出那种事的吧」

才人对悄悄说着这话的人回答道

「她是清醒的」

「再怎么说她清醒的时候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吧」

马利寇尔奴摇着头将手搭到露易丝的肩上。但他马上就被露易丝的回旋踢踹飞了出去。

「这、这全都是你胡编的!」

露易丝这么说着一脚向才人股间踢去,不过,她的腿却被才人的腿合紧夹住了。

「全部都是真的。我说露易丝,老实说你太那个了。实在是太那个了。不过,我也是个有着相当蠢相的妄想狂,但你却远超过我。说实话,能受得了你的人除了我以外还真是没有」

「你、你你、你放肆!来人!把这家伙抓起来!送他去进行异端审判!他竟敢对我这阿奎利亚的圣女,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但是,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才人紧抱住露易丝,把自己的唇重重的贴了上去。这让露易丝羞得面红耳赤。

才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行动了起来。

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他感到是自己在梦中遇到的普利米尔,在教自己要这么做的。

「虚无的主人和其使魔之间的羁绊是不会消失的」

没错。

那即使前往异世界也不会消失的羁绊,是绝不可能被魔法斩断的。

被才人吻着的露易丝呆呆的站在那里。她抬起手想扇他耳光,不过刚举到一半,就停住不动了。

有某种温暖的什么东西,顺着那唇流入了露易丝空虚的心中,不,是被吸进去的。露易丝觉得,这就像不知该寄往何处的信件,都被陆续写上了收信人的名字一样。

原本四处空白的回忆,正开始被急剧地填上色彩。

风凯的哥雷姆,还有阿尔比翁,自己对各个场所的记忆,复苏了,紧接着,所有的记忆也都复苏了。就连那让自己难以启齿的事,也都包含在其中。

刚刚才人所说的的那些,也都清晰回忆了起来。

才人的唇,倏的离开了,露易丝此时大喊出来。

「才人!」

「你想起来了吗,太好了」

「为、为、为为为

露易丝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水。

「为?」

「为什么你没回去啊~~~~~~~~~~~~~!」

露易丝大叫着,嘭嘭的捶着才人的胸。

「也没什么为什么吧。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才会留下来的啊」

这句话让露易丝再也顾不得矜持,用力拉过才人的头,将自己的唇重重贴到他的唇上。

不过,她马上就想到四周还有很多人在看,便全力把才人顶飞出去。

「喂!现在可是战斗中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都是你造成的吧!话说你为什么要任性的将我送回去啊!」

露易丝的口中好像在念叨着什么,但马上就开始不住的大哭起来。

「可是,才人你看到母亲的信时哭了啊,让人家觉得你很可怜啊。人家想着自己不是还有亲人在吗,人家不是觉得回到那边你才会幸福的吗

才人抱着露易丝哭泣着的头,温柔的道

「我自己的幸福,要由我自己来决定。而且对我来说,觉得能让自己幸福的地方,大概就是这里啊

两人不禁紧紧的抱在一起。而马利寇尔奴却放出魔法将两人分开了。

「好了。该结束了,不是吗。如果不适可而止的话,弟兄们可要生气了喔」

他凶恶的笑着把圣战旗贴到才人脸上。

「现在呢,你看,可是在圣战啊,明白了吗?」

露易丝和才人通红着脸站了起来,一起咳咳的咳了一声。

才人让露易丝坐到了车长席上。

炮塔中虽然狭窄,但娇小的露易丝总算还能活动。

「残敌,还会有吗?」

基修问。

「应该早都逃跑了吧?就算有的话,我也认为他们不敢动手」

雷纳尔答道。

才人仔细勘察着峡谷深处。

他觉得,战斗,还没结束。

「总之先去看看吧。要是还残留着敌人那就麻烦了」

少年们点了点头,将虎式坦克围在中间。

「在后面远一点跟来。毕竟你们是血肉之躯」

钢铁之虎,再次向「虎街道」中进发了。水精灵骑士队跟在虎式后面。在看到他们进入峡谷之后,罗马利亚军也缓慢的开始行动。

峡谷深处,谢菲尔德在旅店街凝望着手中的约瑟夫肖像。

眨眼之间,自己手中的棋子就只剩下两尊尤尔姆冈特了,这事瞒不了休克(约瑟夫)。

敌人所装备的长射程火炮。自己的尤尔姆冈特的装甲,在那面前不堪一击。

要怎么才能取胜?

只有自己,才是对约瑟夫来说最优秀的棋子。明明必须是这样的

但一见到为解救背负者危机而赶来的刚达尔夫,自己就失去了理智。

而结果,就是造成自己那拙劣的冲锋。

碰到强大敌人的时候,要先撤退。保持距离观察敌情。

这是战法中初步的初步。

而自己一点也没按照那行事。

我这还算什么神之头脑。

所以,谢菲尔德自语道。

「约瑟夫大人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需要我」

对他来说所有人都一样,自己也认可了属于这种存在。

但那两人不同。

他们在互相需求的对方。自己不能战胜他们,不是因为刚达尔夫的能力,也不是什么来自异世界的兵器。

而是因为那「羁绊」。

谢菲尔德感到自己愤怒得全身都要震颤起来。

尤尔姆冈特只要再做就可以了。总会有机会出现的。

但即使去死,也一定要把那「铁箱」带着一起上路。

谢菲尔德开始将先前击落战舰上装着黑色火药的桶,集中在一起。

虎式坦克来到了旅店街。但迎接才人他们的。

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没有啊,是不是已经逃跑了?」

「你要好好搜查一下啊」

从舱盖露出头来的露易丝,看着经过一天战斗已经化为废墟的城市,这么告戒着才人。

「那你去找吧。因为你那里看外面绝对比我这里清楚!」

坦克的缺点,就是视野不佳。要是想仔细搜敌的话,就必须打开舱盖露出头来。

就在这瞬间,设置在建筑物周围的桶爆炸了。

「呜哇!怎么回事!」

被峡谷夹在中间的狭窄街道,转眼间就布满了烟雾。这使得视野原本就很狭小的瞄准器,变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塔巴莎将是什么引起了爆炸告诉给才人

「是黑色火药」

她马上咏唱出风魔法,将四周的烟雾卷到空中。

「才人君!前面!」

苛尔贝尔的声音传来。在残留的稀薄烟雾中,尤尔姆冈特出现了。就在它伸出手,要抓住炮管的瞬间,才人拉下了发射杆。

轰隆!

炮弹将尤尔姆冈特击得粉碎。

下一瞬间,从车长用舱盖中探出头的露易丝大叫道

「才人!上面!」

那里完全是死角。

利用斗篷隐藏在墙壁上的尤尔姆冈特,从上空袭了下来。

它双手握着已经点燃导火索的火药桶。是想和虎式坦克同归于尽。

「不好!」

坦克应对不了来自上空的攻击。因为不能将炮冲向上方,而且就算这是可能的,现在也没有调整炮管所需的时间。

才人一把将露易丝拉回坦克内。

但是,等了良久,也没发生爆炸。

「怎么回事?」

才人战战兢兢的把头从舱口探了出去。

原来是一只蓝鳞的风龙将尤尔姆冈特拽了上去。风龙强劲的爬升着,把尤尔姆冈特向悬崖扔去。

在长长的余音最后,是尖锐的爆炸声,爆炸所产生的气浪撞击着虎式坦克。

「是风龙救了我们。不过,那力量好大啊

「是希尔菲德吗?」

旁边的塔巴莎摇了摇头说道

「不对。我的龙是拉不起那么沉重的东西的」

到底是什么人?正当才人在为此纳闷的时候,空中传来朱里奥的笑声。

「啊哈哈哈!刚才还真是危险呢。才人,你欠我一次了喔!」

才人为此悔恨的死攥着拳。

「怎么会这样轻易就欠他一次!」

这时,可以看到圣堂骑士和罗马里亚军的大部队从后方赶来。位于前方的卡尔罗,高高举起了他手中的巨大圣杖。

「看吧!那不可一世的加里亚异端们被消灭了!这是始祖在保佑我们!」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罗马利亚军的所有官兵也给着他一起高声欢呼起来。

「该怎么说那群家伙呢?」

远远看着他们那兴奋样子的马利寇尔奴问。

雷纳尔则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