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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BIRTHDAY

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偶尔也有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

醒来的时候恰好想到了这一点。刚刚做过一场印象强烈的梦,睡意似乎还比较深或者说,自己用最糟糕的状态迎来了第二天的早晨。

而这次、怎么看都像是自己睡迷糊了。自己为什么是雷冯·阿鲁塞夫呢?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如果自己不是说雷冯·阿鲁塞夫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这样的话,那自己就是雷冯·阿鲁塞夫了。

「啊

呆愣着的雷冯从床上坐起来,拉开的窗帘。强烈的阳光刺激着双目,也刺激着他那混乱飘摇的意识。

虽说是早上,但天气却很热。虽然也有阳光直射入房间的原因,但这个都市进入了夏季带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稍稍从窗口眺望了一下周围熟悉的景色,雷冯再次回到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身体似乎没有进入状态。

这种摇摆不定的感觉,雷冯并不怎么喜欢。即便讨厌自己是雷冯·阿鲁塞夫这个事实,也不得不去老老实实地接受它,不得不去简单地回忆一些雷冯·阿鲁塞夫的所走过的人生道路。

作为古莲丹的武艺者被抚养长大,然后成为了天剑的接受者。接着因为某个事件将天剑上缴,最后来到了学院都市洁露妮。

他没有父母,连自己的血亲是否存在也不知道。自幼被人拾到,然后在孤儿院被抚养长大。虽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但是至今为止也没能见到任何一个他家族的人这也许就是雷冯自问的原因吧。

这种痛苦,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

「啊

雷冯在床上转过身,用茫然的表情盯着天花板。但是表情中并没有露出对现实生活的苦恼。

现实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发展,这一点他早就习惯了。

虽然平时醒来的时候都能很精神,但偶尔、也有这种身体脱力的情况发生。发生紧急事态的时候,这种现象可能会无法避免。但是像这样,在没有急事的时候,浑身乏力的感觉也会时有发生。

雷冯认为这是身体寻求休息的信号。不过也不是自己身体特别虚弱、患病的预兆什么的。

大概是属于为了防止这些发生而进行的预防措施或者与其相类似的东西。

「睡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

平时那副紧绷(有些夸张)的表情彻底地放松了下来,闭合的双唇「呒呀呒呀」地翕动着。

如果是在古莲丹的话,丽琳肯定会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地大吼「快起床!」,然后把他和他的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踹起来吧。

但是,这里是学院都市洁露妮,而且还是男子宿舍。何况他一个独占两人间的宿舍。不光是一直受她照顾的青梅竹马进不来,能妨碍他睡觉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今天既没有课程,也没有深夜的机关扫除。即便他就这样懒懒散散地渡过了整个休息日,谁也没有理由去责怪他什么。

谁也没有理由责怪

啊!」

想起来了。

前一秒中还在房间里晃点儿的雷冯,叽哩咕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脱下睡衣,换好衣服然后迅速出门了。

      

事情要追溯到几天之前。

「派对?」

听到了从念威端子里提出的计划,夏尼德转过了头。

地点是四年级校舍的屋顶,储水罐的上方。在躺着的夏尼德上方,漂浮着一颗花瓣形状的念威端子,它淡淡的光芒渐渐地融化在了阳光之中。

从端子里听到的声音,是妮娜的。

妮娜现在正在二年级的校舍中,准确的说是二年级校舍的中庭里。这边既有自动售货机,周围也有很多的长椅。她的身边是菲丽。菲丽复原了手上的重晶炼金钢,念威端子在四周漂浮着。

「那个啊~~我倒是挺喜欢搞派对的。」

我先提一句,这个派对可不是为了你而开的。」

「偶尔这么做一次也挺不错的嘛!大惊喜的那种

「这还用你说吗?」

「说的也是。」

「那么,是什么样的派对呢?」

在无聊的对话中开口说话的是哈雷,他仍旧待在炼金科的那间研究室里。

「为了祝贺雷冯和丽琳的生日啊!」

「唔哇!都现在了,还搞生日派对啊!」

「嗯?我来洁露妮之前可是每年都举办的哦!」

这个新声音是达鲁雪娜的。

「我也是!」

妮娜也表示赞同,然后夏尼德腻烦的声音响起。

「受不了啊,千金小姐们的想法

「你说什么!?

「嘛~~行啊。话说回来,为什么突然要开始这个话题?而且还用这种秘密会议的方式?」

「练武馆的话,雷冯肯定会在那里。而且,把你们召集起来不是很费劲的事么?」

妮娜盯着念威端子。身旁的菲丽则摆出了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随后从夏尼德那边传来了干瘪又短促的笑声作为回应,仅此而已。

本来的话,也想听听娜尔姬的意见。但是她和雷冯在同一个班,让念威端子在不被雷冯察觉的情况下飞到她那边太困难,所以没法让她参加这次谈话。

「啊,够了!」

为了转换气氛,妮娜开始叙述事情的缘由。

成为开端的,是前几天在宿舍里的一段谈话。是在一楼的接待室里中,什么意义都没有的闲谈中偶然提到的。

没有生日。

雷冯和丽琳没有生日。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孤儿,而是因为他们的双亲是谁都不清楚。

虽说都市社会里并不是绝对不会出现弃婴的状况,但是自律型移动都市是一种相对封锁的社会。周围都住着谁,都是什么样的状态大概只有人员流动性比较强的学院都市中的人会忘记这些,在为数众多的通常的都市里,个人的情报基本上是很好获得的。即便有婴孩被遗弃,周围的邻居们也注意到一些变化,并借此判明弃婴父母的事情有很多。这样,孩子或许会再次回到父母身边,或许被送到相关的收养设施中。一般发生这类事情的时候,这些孤儿的出生年月日都能被大致的推算出来。

但雷冯和丽琳却不是这样。他们是一起被捡到的,并送入德鲁库的孤儿院的。所以直到现在也没能准确判明他们的父母究竟是谁。

「在家里都是在新年的第一天进行综合的庆祝,不过也没有特别想去这么做。」

リーリンの笑顔には強がったところはなく、本当にそう思っているようだった。(自助:by excite:莉琳的笑容没有逞强的地方,好像真的那样认为。)

但是,后面却是促使解决方案最终决定的发言。

「但是你看今年,遇到了一些事情结果没办法举行庆祝。」

因为其它宿舍的学生也在,所以话语说得比较含糊。事实上她指的是雷冯的「那件事」。

由于雷冯「那件事」暴露了,他也就不再是孤儿院孩子们的英雄了。而作为雷冯拥护者的丽琳,似乎并没有去参加历年都会举办的聚会。

「嘛啊,那种事情,不太好说明的。」

知道事情缘由的第十七小队的队员们,也是含糊其词的。

「所以要秘密地举办生日宴会吗?」

对于哈雷的提问,妮娜点点头作为回应。

「丽琳已经知道这个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希望这个能尽快地举行,下个休息日怎么样?」

「没问题啊,不过会不会有些仓促啊?」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进行长期计划的事情。」

「嗯,这样也不错嘛!」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菲丽呢?」

只有身旁的菲丽保持着沉默。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在妮娜身边坐着的念威操纵者依旧保持着那种冷峻的表情。但是,似乎能感觉到一种细微的、怒火般的东西混杂在其中。

对于终于作出了决定的问题,妮娜大幅地点点头。

「之后我会通知娜尔姬和她的朋友们。地点、就定在我们宿舍。本来宿舍是禁止男生入内的,不过这次得到了舍监的许可。会场的布置啊、搬运物品啊以及准备礼物什么的,都希望我们大家自己来动手。」

啊啊,那个,怎么说得像战前动员似的?」

「不是!」

强烈的否定了这点,但是大家的回应都是放弃了般的叹息。

和菲丽他们谈完话后,妮娜一直等到放学后才来到了都市警察本部和娜尔姬商量。她也是没有任何异议,作为她死党的梅珍和米菲也会积极地出力帮忙。妮娜也认识那两个人:一个是做得一手好菜的梅珍,另一个是喜欢热闹的米菲,有她在的话就能挑起会场的气氛了吧!

在练武馆结束了训练之后,妮娜走在了回宿舍的路上。

生日。

一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单词。不过妮娜总是站在处于被人祝贺过生日的角度。而祝贺她生日的,也只有她的姐姐弟弟们,以及青梅竹马的哈雷而已。但是,他做的也只是和姐姐们商量如何挑选礼物,然后作为安多克家族的代表,把礼物送来而已。

说起生日的意义,就是对自己来说比较特别的一个日子。是整个家族、朋友们、和安多克家族有各种各样关系的人们,为了妮娜一个人而聚集起来的日子。但当武艺的训练正式化以后,妮娜对生日的看法就有了些许的改变。大人们,尤其是和安多克家族有联系的大人们,都不是为了拜访妮娜而来。他们是为了对安多克家的血脉表示友好才会来到生日宴会的,理解了这一点后,妮娜对于生日的期待和热情降温了。

但是,在此之前她是很高兴的。父母呀姐姐弟弟们呀,还有哈雷对妮娜的生日祝福都不会有改变。所以这份喜悦的心情,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那种感觉,雷冯和丽琳会不会也感受得到呢?不对,妮娜明白不能用自己的情况来充当对比的标准。不管怎么说,那时人们最后还是来庆祝生日了。而对于是孤儿、本身又有不确定正确的生日日期的雷冯他们来说。生日这种东西,会和妮娜的感受不同,有着别样的意义也说不定。

(是什么地方不同呢?)

在热得像蒸笼一样的夏季带中,漫长的夕阳下。妮娜远眺着那片透露着深色余韵的赤红色的天空。

和我出身不同的人们,都是怎样看待各自的生日、怎样描绘它们的呢?

      

我不知道自己的出身

从某种意味上,德鲁库·赛哈德也是如此。

不是说他不清出自己的身世,是指他没有拥有血脉悠久的姓氏。他是从作为突然变异型的父亲那里继承了血液,成为了一名武艺者。

他还未出生,父亲就已经血洒沙场了。作为古莲丹的武艺者,是不能对政府颁发的补给金抱有期待的。如果母亲只靠这点补给金抚养还未断奶的孩子的话非常困难。这还不算一般人和武艺者在生物学上的不同之处,母亲将这个生物学上的异生命体生下来就已经是很重的负担了,结果身体承受不住,也去世了。

引导着这样的德鲁库的人,是当时赛哈德流的当家。他在赛哈德家经营的孤儿院里长大,并在他的流派下磨练武艺。和为数不多的同伴们切磋功夫,站在了继承赛哈德之名的立场上。

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在罗列出的的情报里却找不到线索,这种结局和不知道自己的出身是一个样儿的。

如今。

目送着来道场里学习武艺的为数不多的学生们各自回家之后,手持模拟刀的德鲁库站立在道场的正中央。他脱下了修炼服的上装,像钢筋的集结体一般的身体露了出来。没有一丝赘肉的苗条身体。粗略地观察一下的话,那个肉体缺少了一份老练,同时身体的各部分都存在着崭新的手术的疤痕。

这是之前佳哈鲁特·巴雷的袭击后留下的。正确的说是被污染兽附身的他所袭击,导致德鲁库的身体遭到了彻底的破坏。现在的德鲁库从一开始从新练起。让内力系活刭促使筋肉从一开始再生,这就是德鲁库的肉体脱离老境的原因。

这一点真是奇妙,或者说这么做是正确的么?在肉体锻炼和恢复的过程中,德鲁库重新对赛哈德流的基本思想进行了深刻的思考。然后,对于雷冯的事情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懊悔。

最后,他将炼金钢托付给了丽琳。

刀的炼金钢对于雷冯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种可能,德鲁库不是没想过。那个形态的炼金钢,雷冯十岁事就握着用了。现在,钢铁炼金钢能否让他使出全部刭力十分之一都不知道。

但是,德鲁库坚信着把刀交过去这件的事情本身就有意义。

如果作为我的儿子生活的数十年,现在仍在存在于雷冯的心中话

德鲁库停止了思考,将赛哈德流的招式从头开始进行反复地操练。包裹着道场的木材全部都不是普通的树木。这是作为都市防护层的有机防护板中取下来的东西,可以承受得住武艺者那种激烈的行动。挥劈下来的模拟刀放出的冲刭波让空气剧烈的振动着,连脚下所踩踏的地板和墙面也发生的大幅的弯曲。这座在不算少的学生们拼命磨炼武技的时候,都能泰然自若的建筑物。现在却在德鲁库练习的一次爆发中震动着。

很久以前,有位活到了一百四十岁的天剑。」

在差不多练完了一套动作的时候,耳边响起了这个声音。

循声望去。

在观众席的正中央,坐着一位老人。他单膝直立,手持拐杖。正用很有兴趣的样子望着这边。

老人下颚上伸出的长长的胡子配合这空气的流动轻轻摇摆着。

「您是指斯匹纳·诺伊艾兰·佐雷古大人吧?」

面向突然现身的老人,德鲁库将模拟刀放在一边,摆好了正座的姿势。

「是的。直到终生都是现役的天剑、是直到脑死亡的时候还在战场上奋斗的天剑。除了脑和刭脉以外的部分,他的身体完全被替换了。人们用炼金钢来代替骨头,努力去维持他的肉体。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新的肉体带来了使他的力量更加强大了现在的你,和他有些相似呢!怎么样?有没有回到20岁的感觉呢?」

「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只是,有种怀念的感觉。」

德鲁库这么说到,老人则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好久不见了,迪古利斯大人。」

「小鬼都变成了老爷子,看来老朽这次又长了不少年纪啊!」

那位老人,天剑的接受者,迪古利斯·诺伊艾兰·隆斯麦亚,露齿一笑。

「孤儿院的事情,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政治可是有它的滞后性的,想必女王也没有什么良药来医治这点。大概是因为太过强大了,所以不能理解弱者的情况。虽说这一点也不错嘛,即使这一点并不怎么好,老朽也不是前来向你低头认错的。」

「那么,您?」

虽然表面上是认识的朋友,但彼此之间的往来并没有多么得亲密。德鲁库奔赴战场的时候,迪古利斯正处在身体的巅峰时期。他甚至有几次和污染兽群战斗的经验。

他手持巨大的弓站立在都市外缘部的样子和现在被风吹拂的样子不同,是十分豪壮的。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无论遇到什么敌人,那个姿态都不会发生改变。作为箭被射出的冲刭闪耀着光芒,确切实际的,有巨大的破坏力贮藏在其中。在无数场战斗中都不曾改变的那副姿态,被人们尊称为「不动之天剑」。

「稍稍有点想打听的事情。不过没茶喝的话谈话也不好进行呢!」

「真是抱歉。」

德鲁库迅速穿上了上衣,将迪古利斯领进了道场的深处。

「那么,我想打听一下过去的事情。」

品尝到热腾腾的茶的迪古利斯,从身体的深处吐出了满足的气息后,开始了话题。

「过去的事情么?」

「梅法·修塔托事件。记录上是这个名字。是你在退役前夕时发生的事情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德鲁库的表情露出了警戒之色。

「没什么,只是现在想挖掘一下那个小鬼的过去而已。而且,那件事已经结束了,对于当事人也是,即便把它暴露出来也没有人能够理解。而且,那个事件的发生,也不是那个小鬼的过错吧?」

「话是这么说。」

对于不太想说的德鲁库,迪古利斯将脸凑了过去。慈祥的老爷爷睁开了他细长的眼睛。

吞口水。德鲁库看到的是,战场上的那双修罗眼。

「老朽对那个小鬼没什么兴趣。但是,必须要对那件事情做一些小小的调查。所以,老朽才会来听你说的话。」

「是!」

德鲁库很快就对当时的气氛作出了反应。后背上有过电的感觉,全身上下都开始冒汗。

「已经是十五十六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那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梅法·修塔托事件。

在古莲丹正式的文书记录中,能找到这个事件的名字。它是发生在十六年前的一起污染兽事件。这个事件,对于平时都会遭遇成群的污染兽、和老性体的战斗次数也十分异常的古莲丹来说,应该会被非常容易地忽略掉。但是,这个事件中所发生的,让污染兽入侵都市内的情况,可是在古莲丹的历史上都算稀有的。

梅法·修塔托是人的名字,非常不走运的第一名牺牲者的名字。那个人不是古莲丹的市民,而是一个流浪者。

据说就是这个人,将污染兽带进都市里面来的。

流浪巴士的车站,是这个都市唯一一处和外界交流的地点。随着流浪巴士的来往,很多人来带了外界的情报。但是同时,都市内部的情报也流了向了外界。

但是,那个人带来的可不仅仅是外界的信息,他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幸和灾害,伴随着流浪巴士的到达而袭来。

当德鲁库接到集合命令的同时,就已经了解了这次事件的情况。

德鲁库·赛哈德,快50的人了。虽说是一家规模很小的武术流派的掌门人,但他身体中那份庄重和威严,让周围的人们丝毫不感小觑。

身着土黄色战斗服的德鲁库和其他身穿战斗服的人们抵达了现场。

所有人的战斗服都是同一样式同一颜色的。但是德鲁库的肩上、肩带处却是浅绿色的。这是在集团战斗的时候,小规模部队的指挥官才能拥有的颜色。

(已经确认都市内有污染物质流入)

对于念威端子传来的报告,德鲁库默默地点着头。他已经能够通过目测来确认这一点了。

出事的地点,是沿着都市外缘部建设的外来人员收留区域。这个被高高地围墙圈起来的地域中,流浪巴士的车站、整备工厂、以及宿泊设施等建筑物彼此相隔得非常远。

德鲁库的目光望向宿泊设施。在众多的建筑物中,升起了一股股细小的烟。从窗子的玻璃中,可以看到一味地向外逃窜的黑烟,还有屋子里面疯狂肆虐的火焰。

「生存者呢?」

(自从上一次情况确认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在此期间,并没有从设施中逃离的人)

「那么一大片地方

(在事件刚开始的阶段中,就已经在所有的设施中检测出了污染兽的反应)

听着念威操纵者淡淡的汇报,德鲁库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其他的武艺者已经到达了各自的目标地点,整个区划已经被完全地包围了。

激烈的爆炸音传来的同时,数个窗户的玻璃破碎飞散了。火焰和黑烟彼此纠缠着,像漩涡一般打着卷儿地冲了出来。

能容纳百人的宿泊设施中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不、这个都市本来就很少有流浪巴士光顾,那里面的人也许并没有达到那个数量。但是不管怎么样,里面应该不会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里面的人正身处于绝望之中。但是如果无人生存的话,那么下达这次讨伐作战命令的人,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不过目前,德鲁库他们还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

在这种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下,都市民众的避难工作目前并没有完成。为了保护都市的民众,德鲁库他们很有可能是单纯地为了防止污染兽离开这里、入侵市区而特意在此待机的。真是那样的话,这片的区划应该是被牺牲掉了。

(对手是种类尚未确认的污染兽)

听到念威操纵者的新情报,德鲁库的表情再次凝重了起来。

或者说他这么想道,毕竟这次的情况不同寻常。

「是说有老性体存在的可能吗?」

如果是一般的污染兽,那么这个宿泊设施里应该布满了无数的幼生体;要不然就是拍着那双能撼动空气的大翅膀,拥有着巨大身躯的雄性体出现在空中。不、如果雄性体出现在这里的话,这个地方早就被破坏了。

但如果是变化的方式各种各样的老性体,说不定倒是可能造成现在这种奇特的状态。

老性体出现的话,天剑的接受者就会出征。

真是如此的话这个区划内的人就是被抛弃了。老性体和天剑的接受者的战斗中,破坏的余波可是会毫不留情地肆虐四周的。

但是,就这么继续等下去的话,不也是对那里面生存着的一般人见死不救吗?

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啊!

(那个,目前还无法辨别

「德尔波涅大人到底在做什么啊?」

暧昧的话语从德鲁库的口中流出。如果是古莲丹被誉为最强的保护者德尔波涅的话,连古莲丹所在的这片大地之上的污染兽脚印都能被发现。发生这种事情,对于德鲁库来说是头一遭。

困惑的不只是德鲁库一个人,其他的武艺者们也是一样的。

出击的命令仍然没有下达。德鲁库他们除了站在高高的隔离墙上眺望着燃烧着的宿泊设施,什么也做不了。飘过来的烟雾里开始混入了无机物以外的东西燃烧后散发出的焦臭味。进入战斗状态后的武艺者们,即便不愿意也会知道到那个肉体的所有者正在被火焰灼烧。很多武艺者都紧绷着脸、戴上了头盔。

德鲁库默默地集中自己的意识,不断地确认着那边的情况。在念威操纵者不能及时把握事态的严峻形势下,最少也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收集情报。

火焰的灼热压迫着周围的一切,向天上飘去的黑烟无时不刻地在增加。

向一条黑烟的底部、破碎的窗户中望去然后听到了那个轻微的声音。

「念威操纵者!!

(什么事?)

念威端子淡淡地回应着德鲁库的呼叫。虽说那是为了处理大量的情报而排除了不必要的感情的声音,但这次明显地不带一丝好感。

「再确认一遍!真的没有幸存者了吗?」

(进行再确认是的,没有幸存者)

「那么,这个声音是什么?」

德鲁库提起了自己所听到的声音。精神集中到现在这种状态的话,很快就能捕捉到了。

那是,婴孩哭泣的声音。

在孤儿院里听到的那种,寻求他人保护的悲哀的呼声。

(不能确认有人生还,这边无法确认声音的存在。那也许是污染兽所持有的某种特异功能

「切

听完最后的话,德鲁库挥动手臂,向部下们发出继续待机的指示之后,一个人冲向了宿泊设施不能因为自己的独断专行把部下们都卷进来。

念威操纵者都不能探知的声音。德鲁库无法否定脑中浮现的「这是个圈套」的可能性。但是,脚步已经停不下来了。婴儿那悲痛的呼喊,蕴藏着那么大的力量么?

不,是因为德鲁库拥有过这样的境遇,才会产生这种感触!

念威端子中传来了制止的声音和叫他回去的声音。但是德鲁库不去理会,他用冲刭在被火焰吞噬的整备工厂上开了一个口子,钻了进去。

因为大火的缘故,周围的氧气浓度不足。由化学变化所生成的毒气灼烧着喉咙。

氧气稀缺的状态让全身的刭发生了紊乱。德鲁库戴上了头盔,他起初担心这么做会阻断婴儿的哭泣声,但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在物体隆隆地燃烧声中,婴儿的声音依然听得到。

「在哪啊?」

将意识集中在听觉的时候,他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那是细小的,踩踏在某个炭化物上的声音。

那原本是张纸吧!在周围音声的漩涡里,这个声音并没有被集中精神的德鲁库听漏。

背后,传来了声音。

「!」

复原了炼金钢。手中的光和质量逐渐膨胀、成型。下一个瞬间,德鲁库迅速向上挥出了手中的炼金钢。

由于火焰的照耀,手中的钢铁炼金钢散发着钝钝地光辉。强力的冲击压迫着臂膀,激突的余波卷走了四周的黑烟。德鲁库看到那个东西正俯视着他。

它具有人的形状,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人类。

身高已经超过三米了,差不多是德鲁库的两倍。粗大的手臂前端的那把令人恶心的黑剑,还在不停地施加着巨大的压力。全身上下披覆着像是黑色铠甲般的东西,但那却根本不是什么战斗用的服装。在关节的缝隙处,还可以看到筋肉束在搏动。这种感觉,和幼生体的甲壳相似。它手中的剑也是,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的手会握着的东西。感觉就像是被挥舞着的野兽的尖角或者利牙,其本身的机能和合理性被彻底无视,反倒是充满了一种原始的压迫感。

那张脸,似乎是这个被生物甲壳覆盖着的肉体中,唯一一处可以让人将手伸进去的地方。

这是一张面具,上面有像血管一样的东西,其它的地方则布满了裂缝。嘴巴的地方有一个像是被斩开的大大的豁口。一张一合的时候,被它牵动的肉体发出了声音。破破烂烂的假面碎片剥落着,粘性很强的液体从口中向下垂着,还能看到稀疏的牙。

污染兽?」

双臂承受着那东西施加的压力,德鲁库痛苦地说道。

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污染兽。那它是老性体么?可是它要是老性体的话,德鲁库这个瞬间就应该死掉了吧!即便老性体缩小到人类的大小会让力量下降,但是、结果应该也不会因此而发生什么变化。

承受老性体的一击这对于武艺者来说与死亡同义。

「吼!」

将活刭的密度提高。随后传来了刀剑摩擦的声音,黑色的剑被压制了回去。紧接着这个瞬间,德鲁库飞身跃起,将握于左手的冲刭释放了出来。

外力系冲刭变化、九乃。

四条被凝缩过的冲刭向铠甲的缝隙中袭去。但是,那头怪物只是晃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穿过爆炸生成的烟雾向德鲁库迫近。

基础啊,技术啊什么都没有怪物就像一个挥舞着棒子的人类似的,将大怪剑高高举过头顶,直劈了下来。但是,它所拥有的力量是和德鲁库这样的武艺者同级别的不,应该是比德鲁库潜藏的能力更加强大的。

德鲁库向后逾越,躲开了。但当他双足落地的时候,那怪物已经杀到了眼前。

闪过这迎面而来的一击,德鲁库转到了怪物的背后。在此期间,刀插入怪物侧腹部。

在冲刭的帮助下给甲壳上刻上了赤红的伤痕。

成功地施加了这一击的德鲁库,用八双的姿势重新架好炼金钢。(注:【八双】意味很广的武术词汇,不同流派的姿势都会有所不同。最具代表性的是在武士片里看到的那种姿势双手将武士刀置于头的右侧,刀尖向上,刀刃向前。上身挺直,双脚前后开立,膝微屈。剑道曾将其视为上段的一种,但如今已经不再使用。)这时,怪物的后背突然爆发了。

「呜唔唔!」

德鲁库吃惊地看到。由隆起的筋肉构成的甲壳一块一块地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了想昆虫腹足一样的东西。最先长出来的是两枚长长的拥有尖爪的刃物。

那两个东西向德鲁库伸来。

挥下手中炼金钢的同时,改变刀的轨迹,打向伸过来的东西。但是那玩意一共有8条,虽说没有两臂那样的怪力,但是却很迅速。

肩膀很痛。战斗服护肩的部分被一只爪子划伤了。德鲁库拉开距离,从伤口的切线处,将左袖扯了下来。

怪物挥动着黑剑冲了过来。正查看伤势情况的德鲁库已经来不及回避了。

有些茫然的德鲁库的脑袋,被那柄粗糙的、一点儿也不锐利的黑色大剑敲碎了。

黑色的剑身避开了德鲁库的身体,连地面都被击碎了。由于发力过猛,怪物没能调整好平衡,架势在瞬间崩毁了。

内力系活刭变化、疾影。

这是将消除自己气息的杀刭进行活用的技能。散发出强烈的气息之后,迅速使用杀刭。让对手在感知上产生一种残像的错觉。

德鲁库的本体出现在体势崩坏的怪物怀中。双足站定,右手抓住刀柄。左右两手分别放出一股刭,它们够成了以钢铁炼金钢为中心轴的两重的螺旋结构。刭力凝缩之后瞬即释放。

赛哈德刀争术、逆螺子。

突然放出的冲击再加上怪物的自重,贯穿了甲壳的缝隙。两重螺旋的冲刭在体内回旋扩大,破坏的利齿正在肆虐。

怪物的后背突然膨胀了起来,八只爪子将遭受了电击一般的伸展开。

怪物的咆哮让德鲁库的后辈阵阵发麻。在怪物的体重完全施加在自己身上之前,收刀撤离。

呼吸变得急促了。使用了让周围的火焰狂舞的大型刭技,让德鲁库感到身体格外的沉重。

怪物的背抓在乱挥了一通之后,停止了动作。

「死掉了?」

没人回答德鲁库的独白。释放了这么多的刭。在外面待机的武艺者们应该会明白发生了战斗,将侦查用的念威端子放进来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都在干什么啊!!

对不来支援的待机者们吼出的话,被墙壁反弹会自己的耳中。

婴孩的哭声仍在持续。这声音安抚了德鲁库的情绪,促使他奔跑了起来。

      

宴会的准备工作顺利地进行着。

被当作会场的是女子宿舍的大厅。接待室和食堂、而且这个通往二楼学生宿舍的空间,原本就是举办派对的场所。自从建设以来,这地方似乎是头一次被用在「正途」上。目前,对它的装饰工作仍在进行中。

天儿差不多全黑了。大家在训练之后集结起来,开始为明天的活动进行准备。

「果然啊~~我也来帮忙!」

将桌子拼在一起,铺上洁白的桌布。被封装在箱子里的派对物品则是夏尼德便宜购入的。

丽琳的声音传到了在天花板处工作的妮娜那边。

「你说什么?」

妮娜整个人待在枝型吊灯上,正在用抹布擦拭灰尘。由于灰尘积攒了好几年,抹布立刻就变黑了。妮娜只好落回地面,将它放到桶中洗洗再拧干。

「这可是为了你和雷冯举办的派对啊!哪里的派对会让主角去帮忙准备啊?」

「但是、不用打扮的那么漂亮也

丽琳望向正在被打扮着的大厅四周,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派对不就是这样的么?」

「不是的!啊对于妮娜来说可能是这样的,我们是不会举办这么漂亮的派对的。」

「是那样吗?」

用衣袖擦去崩到脸上的水滴,妮娜双目圆睁地看着丽琳。

笑声传来。

看来这是夏尼德发出的,他刚从仓库那边扛来一张新的桌子。

「那一点,妮娜可能是不会了解的了。」

「什么意思?」

「武艺者家里的派对和一般平民的生日庆祝会是不一样的啊!」

「むむ?」

歪歪脑袋,理解不能。

「话是这么说。不过,比起特意在宿舍里做这个,在某个店里租地方举办不是会更好么?」

对着认为那样的话会有更多乐趣的夏尼德,妮娜摇起了头。

「太贵了。难道你打算让所有的参加者都掏钱凑份子吗?」

「是啊,没什么不好吧?」

随后夏尼德就开始了谈起了钱的话题。

真难看。」

一句话,就给这个话题冷静地、毫不留情地打上休止符。

菲丽正抱着购物袋站在玄关那里。她用厌恶心情眯着眼睛,

瞪视着这个大厅。看到菲丽这个态度,妮娜咕哝了一下,夏尼德干脆别过头去望着天。

菲丽的身后是同为采购部队成员的达鲁雪娜和梅珍。在金与银相映成辉的两人之间,梅珍露出了相当为难的表情。

「认、认真地干吧!」

「就是这样!」

夏尼德点头附和,大家都重新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拾抹布的时候,妮娜的目光和被晾在一边儿的呆站着的丽琳对上了。

说起来,丽琳所说的生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哎?呃用折纸来装饰屋子、然后烤一个大大的蛋糕、作饭给大家一起吃

「什么啊,不是没有什么区别么?」

不还是用不太好的折纸来装饰了吗?

「那个,所以说,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

说到这里,丽琳环视了一下大厅,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丽琳?」

「嗯嗯,果然还是算了吧。」

「有什么让你提不起劲儿来的事情么?」

「啊、不是这个样子的啦!嗯,基本上。」

丽琳笑着说道,然后走向了食堂。

「丽琳。」

「我去做夜宵,这点忙我还是可以帮的吧?」

「啊、啊啊。谢了!」

对于丽琳的反应,妮娜歪了一下头,随后再次爬上了枝型吊灯。

然后玄关处又迎来了哈雷、娜尔姬和米菲。

「呀,真吃惊!竟有这样的东西哦!」

对着前来迎接的梅珍,米菲大幅度地晃动着身子说道。她背后的娜尔姬抱着一个大大的东西。

是咔啦ok的器材。

哈雷他们为了找这个东西,特意去了趟废材场。

「那边可是一座宝物山哦!」

哈雷有些自豪地笑了起来。

「没来也没什么大的损伤,里面的数据也已经恢复了。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下面就该调整一下和曲目旋律相配合的灯光效果了吧。」

「哇、哇厉害啊!这个就劳您大驾了。」

米菲高兴的拍着手。哈雷也露出了平时所没有的,得意洋洋的表情。

(可别因为暴走而加上了奇怪的功能啊)

对此表示担忧的妮娜和夏尼德仍在继续着扫除工作。

      

又有窗户破裂了。对流入的氧气异常渴求的火焰犹如雪崩般袭来。用冲刭轰破了火焰的巨浪,寻声而去的德鲁库到达了宿泊设施。

声音变得很近了。墙上张贴着楼层的平面图,细长的回廊左右两边都是门。

地板革已经被热浪融化、天花板上的烟雾像河水一样流动着。

压低身子,继续向着声音的方向前进。被融化了的地板革粘着鞋底,德鲁库打开了传出声音的那个房间的门。虽说打开门锁需要钥匙,但是由于启动了灾害时的紧急解锁功能,门很简单地就被打开了。即便这个功能没有启动,凭借着武艺者的力量强行打开它也不是没可能。

门开后,德鲁库迅速了解了屋内的情况。窗户还没有破裂。除了灼热的空气和从缝隙中漏过来的烟意外没有其它异常。

迅速关上了门这并不是说他受不了走廊里的高热。门的前面有一条被浸湿的床单。床单上满是赤红的颜色。虽然想用这个挡住不断流入的浓烟,但是

声音确实是从这个屋子里面传出的。

从德鲁库的位置,只能看到床的一角。

那里有人的脚。

是女性的脚。旅行用的靴子已经染上了血液。在火灾之中,单是那只一动不动的脚就酝酿出了十分沉痛的空气。

走进床铺,被墙壁遮挡的部分都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位非常年轻,大约刚刚过了二十岁的女性。遭遇袭击而倒下的她,亚麻色的长发已经被热气烤焦,苍白的脸上凝固着大量的血迹。

张开的眼睛向下望去,露出着一脸安心的表情。

女子注视的那个地方,躺着婴孩儿。

两个。

德鲁库最初还以为是双胞胎。但是,包裹婴儿的襁褓,质地的差别非常大。一个是上等的布制成的,光摸一摸就可以知道。这可是比战斗服的手套更高级的货品。

另一个则是用旧衣服改制的,摸上去很是粗糙。那位美丽的女性身穿的是旅行用的褪了色的衣服。这么说,这边的婴儿才是她的孩子。

那么另一个呢?是从房间里逃离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同样处境的婴孩么?

看着女性的脸庞,德鲁库不再细想了,觉得这种事情无所谓。女性的腹部有深深的伤口,整个身躯被刺穿是被刚才那只污染兽袭击了吧?竟然能够在这种状态下到达这里,而且尽可能地避免远离火灾的威胁而浸湿了床单这是何等的母性和执念啊,还有她那副安心的表情

就像是诉说着要将这两条生命托付给自己似的说不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德鲁库一只胳膊抱起两个婴儿。这高亢的声音正是生命的印证!

一股气息正从走廊那里逼近。

并在爆炸的同时显身了。

门被吹飞了、烟和热涌了进来。而带来这一切的,是那头污染兽。

遭受了逆骡子攻击的腹部已经再生了。虽说甲壳已经剥裂,但是下面的筋肉已经长好。

德鲁库用空出来的手翻拳放出冲刭。窗户的玻璃和墙壁都破碎了。

和破片一起向外飞出。

身后有污染兽在追赶。

深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德鲁库用不会影响到婴儿们的速度奔跑着。相比之下,污染兽的速度比较快,它盯着德鲁库的后背径直追来。

逃到建筑物外面了。

污染兽,被在隔离墙上的武艺者们发现了。

紧追着德鲁库的污染兽被爆炸吞没了。它遭到了在高墙上待机的十几名武艺者的冲刭攻击。在污染兽被托住的时候一口气跃上隔离墙,把婴儿交给待机中的由未成年武艺者组成的救护队之后,德鲁库再次冲进了战场。

爆炸的音声撼动着地面。

「怎么啦?」

火柱喷涌而出,炙炎就像底下的供水管线破裂了似的喷溢了出来,宿泊设施所在的地方顿时被染成了一片鲜红。

喷水的话会有水花飞落、喷火的话则有火星四溅。但是,在建筑物爆裂垮塌的时候,落下来的可不只是点点的火星。

「跑哪儿去了?」

随后德鲁库看到了令他哑然的情景。

是幼生体。

它们出现在碎散的建材中,纷纷下落,转瞬之间就把地面的一部分给铺满了。像绒毯一样的幼生体大军以隔离墙为目标一齐行进着。

「集合!」

拥有银色剑带的指挥官放出了战声。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被念威端子传递到了四方。所有战斗人员迅速朝幼生体们的前进方向该区划的门前集结。

德鲁库也听从了这项命令。一边指挥部下们集合一边继续搜索着人形污染兽的踪迹。

有了!在幼生体大军的后方,它正骑着其中一只朝这边过来。

「冲刭三射!放!」

伴随着指挥官的声音,齐射的冲刭咆哮而出。产生的大规模冲击吞没了幼生体群的先头部队。伴随着冲击波的释放,幼生体被弹飞了。被炸成了碎片的,被轰击吹飞了的后面的幼生体踩踏着停止了脚步的同伴们的躯体,硬生生地跨越了过去。

「冲啊!」

冲刭的波涛连续翻滚了三次。接连不断的爆炸制造出的幼生体死体,让剩下的幼生体群阵形大乱。

突击命令,是为了给辙乱旗靡的幼生体群决定行的一击而发出的。德鲁库也率领部下们冲入了幼身体群中。刀刃刺入怪物的躯体,似乎比以前容易了。比起平时所遇见的幼生体,这些污染兽还未成熟。近距离的观察下,可以发现这些幼生体就像是被从火焰中诞生出来似的,体表上还附有一层粘液状的亮晶晶的东西。甲壳的缝隙见还有泛着泡泡的白色的丝线。这些东西就像是为了应对这个情况而紧急生产出来的。

德鲁库在幼生体群里猛冲,削瓜切菜似的前进着。

他的目光中只有那个人形的污染兽。

在床上长眠的女性的身姿把头脑烧得滚烫。婴儿的哭泣声也一直在脑海中回荡。将女性染成鲜红的那处腹部的伤怎么也忘不掉。

是那个东西杀了她,杀了那个女子。

夺走了婴儿的母亲的,让两个孩子沦为孤儿的,就是那头污染兽。

(不可饶恕)

德鲁库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向坐在幼生体上面的那个人形冲去。身后的部下们被一波又一波的污染兽阻挡了前进的步伐。丢下原地清剿的命令,德鲁库一个人继续突进。

切开一个,用它的死体做跳台,在空中飞跃的同时降下冲劲之雨。

在连续的爆炸声中,德鲁库来到了人形污染兽的身前。

人形污染兽所骑的幼生体很大,而且外皮也已经干燥了。这家伙比平时的幼生体体型还要大很多,难道说,这家伙是纯粹的幼生体么?脑海里稍稍考虑了一下这个,不过怎样都无所谓啦!

即便德鲁库在它身上,那头幼生体也不曾停下脚步。人形的黑色大怪剑横着架了起来。

无言。

跳着躲过割草般的黑剑挥击,德鲁库向人形的头部施加攻击。

但是却被身后的那些爪子防御住了。

充满蛮力的黑色大剑、还有灵活快速地四对指爪,接连不断的配合攻击弹开了德鲁库的刀。他只好紧急回避。那张破破烂烂地面具下的眼睛毫无情感。不、看到的眼球实际上是被筋纤维牢牢固定住的,是个连表皮都没有的东西。没有眼皮,能够表露出人类感情的眼睛的动向也没有

污染兽的话,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当德鲁库目睹了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后,钢铁炼金钢的挥舞变得更加犀利了。

抓住一个机会,削掉了它一根指爪。

肚子被开了那么大一个洞,都没能干掉它。德鲁库在激烈的攻击中也不乏慎重的思虑。一定要彻底地让它停止行动,要把心脏、或者是头击碎。虽说曾经瞄准过一次头部,但是没有关节的头部的硬度和其它部位是不一样的。刭飘散了,刀刃也被弹了回来,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伤口。

如果要施加确实彻底的一击,就必须让人形的动作迟缓下来。将左侧的指爪全部削落的德鲁库,开始将重点放在了这里。

身体左侧只剩下了不拿黑剑的左臂,人形疯狂的开始了反击。

刮着沉重剑气的黑剑咆哮着,抵挡住了这个的钢铁炼金钢上出现了蓝色的火花。

刚刚停下脚步的德鲁库就迎来了人形污染兽猛然的黑剑攻击。他双足站定,硬生生地将攻击接了下来。刭的残光像丝线一样散到四周。

这场战斗中没有观众。周围武艺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各自的对手身上。

虽想这么说,但说不定也会有观众。

那是不在这个场所的天剑的接受者们。不会因为幼生体的进犯而出动的古莲丹的荣耀者们。

是他们的话,闲暇的时候说不定也会对这边的战斗看上两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故意朝相反的方向来躲避人形攻击的德鲁库。他的目的和意图,都会正确地被理解、简单地被读透。

机会来了!

那个瞬间,德鲁库用施加决定性一击的气势,向钢铁炼金钢中注入了强力的径流。

外力系冲刭变化、蚀坏。

这是破坏武器的刭技。少量的,在炼金钢和黑剑接触的瞬间流入少量的刭。只要让硬度少量地缺失,那么在这个瞬间,武器就会在连锁反应下像玻璃一样地破碎。

「咔

内力系活刭变化、战声。

爆发出的巨大声响剧烈地振动着大气,黑剑的碎片向人形污染兽劈头盖脸地降下。虽说并不能将被甲壳包裹着的人形痛打一顿,但在失去武器体式崩毁的时候遭受破片雨的洗礼,视线肯定会受到阻碍。

德鲁库起跳了。

从人形的头顶上跃过,来到它的身后,将剩下的指爪一齐切下。人形污染兽悲鸣似的咆哮声传来,但体式崩毁的它并没能及时转过身来。

当污染兽回身的时候,德鲁库已经准备完毕了。

钢铁炼金钢被放置在了左侧的腰间,左手则紧紧握着刀身的根部。

拔刀术的体式。

左手和右手,分别收集好的刭正在刀身中再次凝聚。

赛哈德刀争术、焰切。

瞬间,刀身中迸发出了火焰。这不是化炼刭的那种火焰,是由左右两手分别产生的冲刭彼此冲突事引起的火花,将整个刀身包裹了起来。蕴含着的压力释放时,风爆发出来了。与此同时,刀身向人形的身体斜着切了下去。

斩线深深地刻在了甲壳上。产生了数到裂缝之后,冲刭的效果停止了。

德鲁库的脚又迈出了一步。

赛哈德刀争术、焰重。

振动着的被火焰包裹着的刀改变的轨迹,自上而下。

随着刀顺着斩线的方向挥下,污染兽的甲壳粉碎了。刀刃削到了距肉下很深的地方,拔出来的时候,弄弄的体液从外皮的缝隙中喷洒而出。

人形的心脏被破坏了。

接下来

没有弃置正在倒下的污染兽不管,德鲁库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已经挥下的刀,重新向上挥动。单脚踩在了倒下的污染兽的胸部。伴随着刭力的这记踩踏扩大了伤口,重伤了内脏。这巨大的冲击让脚下的幼生体的足都断掉了。

断了足的幼生体在地面上滑动,待在它身上的德鲁库他们也开始了摇晃。

但是,向上挥动的刀刃不曾发生一丝多余的颤动。尖端直奔人形的头部而去。

再次释放冲刭,与此同时

倒下的人形吠叫着。已被歇着切开的身体两侧,双臂重新开始了动作。似乎要把德鲁库拍死。

德鲁库的双眼发现了这一击,但是身体却没有进行回避动作。刀继续朝着人形污染兽的头部、朝着地面毫不留情地猛刺。

赛哈德刀争术、拔波纹。

刀从人形的那张怪嘴中插入,和刀身接触了的牙齿瞬间被崩飞。冰冷的炼金钢深深地插进了口中。

浸透破坏。从钢铁炼金钢中注入的冲刭越过了刀身,侵入了污染兽的脑细胞。过了一会儿,由爆发所刮起的飓风才开始肆虐。

在德鲁库的背上交叉着的双臂脱力地打开了,落在了幼生体的背上。

头部的甲壳并没有被破坏,但是原来就有裂缝的面具破碎了。体液和其它东西从这里溢出。刀尖将脚下的幼生体的表皮刺破,深深地插进了躯体之中。在侵透破坏的影响下,幼生体的全身都喷出了体液,一动不动了。

「仇,已经报了哦!」

俯视着被自己毫不留情破坏掉的尸骸,德鲁库说到。女性安心的表情和婴儿哭泣的声音,仍然交织在他的心头。

      

急忙赶往汇合的场所,丽琳已经在那边等了。

「好慢!」

「呜,对不起!」

见面的地方是路面电车的车站。附近有建筑科的学生毕业时制作的喷泉。下半身是鱼的狮子,这种并不存在于现实中的奇特的生物正在不断地吐出水来。把它当作见面的地方,坐在喷泉边上的人还有几个。

在喷水的幻想动物周围,是模拟着波浪的雕刻。其中,还安放着一块仿佛被这些波浪吞噬掉的钟表。

刚刚赶上约定的时间虽说没有迟到,但丽琳还是生气了。

距离午餐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现在这个时间,即便为了去吃午饭提前进入店铺,也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看看表,又看看生气的丽琳。明白了她是在对自己仪表生气。

「怎么,睡觉的坏毛病还没改正?」

「啊

看着丽琳的视线,雷冯把手放在头上。因为一直晃点儿到最后时刻,结果根本没时间关心发型。

「真是的

叹息过后,丽琳从摘下肩包并取出了梳子,迅速梳理着雷冯的头发。

「衣服嗯、这样儿也行啊!」

继头发之后是对雷冯全身仪表的检查。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检查似乎比较严格。

「呐,今天有什么事么?」

「没有啊!只有很有趣的电影!」

前一天,雷冯受到了丽琳看电影的邀请。因为在都市间非常有名的演员德伊·玛古壮年时期的影片流入了洁露妮。现在、电影正在附近的电影院里上映。传闻德伊·玛古已经去世了,即便他现在还活着,也应该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了。但是,在少年时期就已经成为了演员的他。出色的演技从少年时代到老年时代,似乎一直深受各个都市的好评。

事实上,雷冯在古莲丹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事情。这次在洁露妮,那个人的人气也是不可动摇的。

德伊·玛古出演的作品已经超过了百部。看过他所有作品的人,大概除了他故乡的以外就不存在了。现在上映的这部影片,对于洁露妮来说还是首映呢!

雷冯并不知道丽琳是他的影迷。她就那么高兴吗?

「嘛,就这样吧。先去吃午饭,然后看电影去!」

雷冯小声说着,跟随着丽琳前进。

「看起来平安汇合了。」

听到汇报,在场的所有人都默默地点起了头。

不、点头的只有一个人。

「很好,辛苦了。接下来,他打算要做些什么呢?」

提问的时无论什么时候都很乐天的轻薄男,夏尼德。

他所在的地点距离雷冯所在的喷水池并不算太远。

躲在离喷水池不远的建筑物的阴影里。在洁露妮也算是精英的小队队员们到底在做什么呢?

去麦克多汉堡啊。」

「什么!?

夏尼德仰天长叹。

「好不容易约会一次,还特地去吃快餐?怎么可能!这种情况总要挑一个气氛好的、最次也不会挑一个能给肠胃带来负担的店吧!」

「只是在看电影前吃个饭。用不着讲情调吧?」

站在夏尼德身边的达鲁雪娜说到。但她的露出的却是对此并不怎么关心的表情。

搞不懂啊夏尼德着摇头,没再继续说什么。

窥视。

菲丽叹了口气。

宿舍的准备工作终于完成了,现在是料理的准备时间。也就是说这次没有菲丽他们出场的份儿了。

「我可没什么料理技术。」

达鲁雪娜堂堂正正地宣言道。能抱着放弃地态度,开门见山地直接说出来,这一点也值得他人羡慕。

于是乎,料理的准备工作则由梅珍和身为宿舍长的赛利娜为主力,其它的女孩负责打下手。余下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自由活动了。

在自由活动期间,菲丽他们开始了对雷冯的监视。

也不是受到谁的指使。是夏尼德的提议,把菲丽卷进来了。达鲁雪娜虽然叹着气,但也还是跟来了。她说她是为了防止某人暴走才跟来的。

(我究竟在干什么啊)

菲丽的心境日落孙山。私下使用炼金钢是违反校规的。特别是念威操纵者私下使用能力,对个人的情报进行非法收集可是重罪。虽然没打算让他人简单的发现自己使用了能力,但是自己明明不想使用念威却最终使用了的这个事实。让菲丽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吃完了饭,雷冯他们就进了电影院。

「里面就没办法了。」

菲丽首先说到。

在黑暗之中,绽放着淡淡光芒的念威端子非常地显眼。即便将端子放在雷冯注意不到的地方,在人员众多的电影院里隔着墙壁详细调查也是非常困难的。即使能捕捉到他们的声音,但是当电影开始之后,也不觉得两个人还会滔滔不绝地说上什么。就算是说了,也会被电影院的音响设备干扰到的。

总之,完全无法进行情报的收集工作。

「那,进去怎么样?」

夏尼德的手搭载了达鲁雪娜的肩上。

我没兴趣!」

毫不留情地摘下他的手,甩开。达鲁雪娜注视着电影院张贴的大大的海报。

似乎是比较感人的内容。

「我对德伊·玛古的表演倒是有点兴趣,其它的就没了。」

「偶尔也想看看泪流满面的你。」

「你要是死掉了的话,说不定我倒是会流泪呢。在打哈欠的时候

「那个我又看不到。」

看着身边上演地白痴斗嘴剧,菲丽突然想回去了。

「啊,呐,这个话题就无奈地放在一边吧。至少也陪我吃个饭嘛。」

「没有回去的选择么?」

「呐,去麦克多吗?」

怎么和你刚才说得不一样啊?」

「哦呀,难道说我们是在约会么?」

再度上演的白痴剧让菲丽无言以对。

要一个人离开么正这么想着。菲丽收回了念威端子,跟着两个人走了起来。

电影结束的时间还是知道的。

映画は、面白かった。

だろうと思う。

「なんで寝るかな?」

リーリンはひどく不満げにレイフォンを睨んだ。

途中までは覚えている。彫りの深い、甘いマスクに年相応の渋みを加えた庭師役のデイが、奔放な女性武芸者と出会うところまでは覚えている。身分違いの恋の話だった。大きな武門の血統である女性武芸者には、同門で将来有望な武芸者という婚約者がいた。だが、デイと出会い、気持ちが揺らぎ始める。

そこまでは見た。だが、いつのまにか眠っていた。どこで意識が途切れたのかも思い出せないくらいにきれいに落ちてしまっていた。

リーリンの目が少し赤い。どうやらかなり感動したようだ。

「いままで映画あまり見なかったけど、今度から見に行こう」

リーリンにこんな決意をさせるぐらいに面白かったのだとしたら見逃したのはかなり惜しい。

レイフォンだって、映画館で映画を見たことはそんなにない。大画面の迫力と計算し尽くされた音響設備で見る映画はデータを借りてきて家で見るのとは大違いなことはわかっているが、隣で幼なじみがこんなに興奮するまではそこまで思うことはなかった。

「とりあえず、ルートヴィン監督のは見れるだけ見てやる」

興奮に任せて拳を握り締めるリーリンに、レイフォンは首を傾げた。

「あれ、これってデイ・マッケンって人の映画じゃないの?」

「デイ・マッケンは役者でしょ。たしかにかっこよかったけど、この話を作ったのはルートヴィン監督じゃない」

「ああ、そっか」

なるほどと納得する。

电影结束后,两个人迎来了一段奇怪的、悬在半空中的时间。雷冯他们购买了饮品,回到了喷水池前。这边有可以稍事休息的广场,还有座位。

此时,在古莲丹的话,正好是初等学校放学的时间。拿着书包在公园里集结嬉戏的身影不断在头脑中浮现。

大家,还好吧?」

不知为什么,就这么问了。

「嗯,应该很好哦。」

这种话语令人心痛。传闻的形式,雷冯终于明白她没有去亲自确认这一点。

从那个时候开始,丽琳与孤儿院的关系真的疏远了。

「对不起,虽然拖到现在才说。」

「不用啊,我认为雷冯做的是对的。」

「可是

「呐,你明白么?现在道歉已经迟了哦!」

话语本身是严厉的,但是丽琳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

「唔、嗯

「是的,已经迟了。大概,雷冯在这里说什么那些孩子也不会知道。现在的问题,并不是雷冯的心态改变了没有?还有那些孩子是怎么看待雷冯你的?所以,雷冯你不在意也没关系的。天剑已经返还,也离开了古莲丹。要说雷冯要用什么来偿还自己的过失的话,那些已经足够了。事情已经结束了。」

「嗯。」

明白的,记忆中格鲁尼奥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这却无法消除自己让丽琳孤单的这份罪恶感。

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丽琳现在还和孤儿院的大家和睦地相处。

与此同时,孤儿院的兄弟们也失去了像母亲、像姐姐一般的丽琳。

「但是,在新的学校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哦!有趣的前辈也有

绽开笑言的丽琳可不是在说谎。

「就算是雷冯,来到这里后不也结交了很多朋友嘛?」

「是啊。」

「当然我呢,为雷冯能否交上朋友担过心哦。虽说我自己的话,结交朋友非常顺利。」

「呜呜。」无法反驳地哼哼着。

笑了一会儿的丽琳突然陷入了沉默。

丽琳?」

「嗯,果然在敞开心扉这一点上你我不同啊!」

「哎?」

在雷冯侧首之前,丽琳已经先行一步用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疼啊。」

「好了听着。现在周围有雷冯小队的人么?」

「哎?嗯,有啊。」

点头,耳朵还没揪着。

「为什么要瞒着啊!」

小声地生气着。

「但是,那是夏尼德学长和达鲁雪娜学姐啊!」

并不是目测到的,武艺者可以自然地散发出一般人所看不到的刭。雷冯只是捕捉到了那个刭而已。

「而且相距又很远。」

能自如使用杀刭的夏尼德可以不让自然流出的刭流外泄,但是在他身边的达鲁雪娜就不是这样了。雷冯先是察觉到了她,然后才发现了夏尼德。

实际上,他们的身边还有菲丽在。但是除了念威端子飞到近前来,或者当头发当作导体时发出的光意外,雷冯没有其它探测念威的方法。他也不知道菲丽已经防止被他发现而特意让念威端子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怎么了,似乎非常在意呢!」

「哎?」

丽琳渐渐脱力地说了些什么。雷冯不知道理由,只是等着丽琳的回应。

「行了。比起那个,想让你稍稍帮个忙

对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雷冯,丽琳咬起了耳朵。

嗯。

自打刚才就在偷偷摸摸做着什么。菲丽对那个距离产生了不悦感。

「噢~,丽琳酱,意外的大胆啊?」

总而言之,菲丽猛踢在夏尼德的腿上。

虽然想不去理会遭到意外袭击而呻吟不止的夏尼德,直接窃听两个人的对话。不过这种距离,果然听不太真切。但如果把端子放得再近些的话,就会有种会被雷冯发现的预感。

正在因为内心矛盾而烦恼的时候,两个人突然站了起来,肩并肩地走着。

「嗯?要换地方了么?」

不再感到疼痛的夏尼德眯起了眼睛。

「呐,差不多该腻了吧。不回去吗?」

虽然达鲁雪娜就在身边说话,但无论是夏尼德还是菲丽都没有听见。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看电影之前,在长椅上坐着的时候还是普通的、不会让人特别在意的距离。是在一起行动的两个人之间的正常距离。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

用菲丽的标准,这可是会传染疾病的距离换算成长度单位的话大约是五厘米的程度吧。

如果这个距离再缩短的话,就能挽着彼此的手臂了。

菲丽集中了精神。为了让那个让自己烦恼矛盾的探测距离缩短一个厘米,为了更加明确地把握住两个人的状况。菲丽开始搜索可以让念威端子更加有效率的配置地点,并将端子移动过去。

雷冯他们正在移动中。所以只盯着配置地点的话也不行。必须通过移动方向搜索目的地和路线,并将端子先行放置在可能性较高的地方。

「噢咿?」

达鲁雪娜响起惊讶的声音,但是菲丽没有察觉。

「噢噢,那是什么啊菲丽酱?」

「念威之光?不会吧!全部头发都?」

烦死啦给我闭嘴这些都没有说。菲丽虽然依稀感觉到身边的两个人说了什么,但她现在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对雷冯他们的尾行上,连回应的动作都懒得做。

「啊啊,这样太显眼了。雪娜,把菲丽酱送到不显眼的地方去吧。我追过去看看。」

「啊,喂等一下啊!」

夏尼德从建筑物的阴影处飞了出去。这样很好,认真地行动起来吧!

「可恶啊,竟把麻烦的事情推给我。」

达鲁雪娜愤愤不平的抱起了菲丽。

就是这样,认真起来移动就好了。相比之下冯冯你究竟打算做什么?竟然缩短至那样的距离!区区一只冯冯区区一只冯冯区区一只冯冯!!

「啊嚏!」

不知为什么,鼻子里面痒痒的。

「你干什么啊,很脏耶!」

丽琳从包包里取出面纸递了过去。

「唔~怎么回事呢?」

擦擦鼻子,痒痒的感觉也被擦掉了。

「这是要做干什么啊?」

雷冯问向肩膀就要靠在一起了的丽琳。老实说,这样很难走路。

「你别管。比起这个,有人跟着么?」

被丽琳反问到的雷冯开始集中精神。

很难察觉。虽说是很难察觉,但还是注意到了夏尼德在单独行动。

(他在干什么啊?)

搞不明白。虽说是搞不明白,但还是如实地告诉丽琳。

「真是的

露出腻烦表情的丽琳稍稍考虑一下,然后看向了对此表示惊讶的雷冯。

「呐,我想一个人买些东西,你能缠住夏尼德先生吗?」

「哎?啊~嗯,我觉得可以。」

雷冯一边说一边考虑。夏尼德尾行雷冯他们似乎是有什么原因的。为了让丽琳达到目的,光雷冯一个突然消失是不行的。

原来如此,要找个地方并能在合适的时候,让丽琳消失一会儿。

那样的话雷冯思考着,然后隔了一会儿开始和丽琳咬耳朵。

她点头同意了。在确定了汇合场所和时间之后,行动开始了。

突然,两个人就从道路中消失了。

「哦?」

露陷了么?虽然提高了警戒,但是两人所在的地方正是这里的死角,所以夏尼德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一边提高脚下的速度,一边继续确认。

正抱着什么东西的雷冯,现在开始了跳跃。

「切,暴露了啊!」

连续做了几次蹬墙跳后,雷冯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楼的屋顶上。

「但是,夏尼德大人怎会让你从这里逃掉!」

得意地嘟囔着的夏尼德也弄地面上跳了起来。

「哎呀,到底在做什么啊!」

似乎不清楚己方已经上钩了。菲丽开始还在雷冯还是丽琳的选择上犹豫不觉,但最终还是选择急速远去的那两个男人气息。

「呐,可以回去了吗?」

达鲁雪娜疲惫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问询着。

「接下来」

在一边藏着的丽琳站了起来,掸掸裙子上的尘埃,悠然地走了起来。

      

被德鲁库目送出道场的迪古利斯,被清风吹拂着踏上归途。

日头已经西下,道路上没有其他行人。

(怎么了?)

柔和的老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有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身边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蝶形东西。在没有电灯只有月光的道路上,那个东西透着一种神秘的存在感。

这是德尔波涅的念威端子。

「那个,还不清楚啊!」

(是这样么?这样也好)

和蝶形的端子一起夜行的迪古利斯,一边行进一边用慈祥的目光眺望着远方。

「那就是幸福啊!那个时候的事情,因为对应手段不利,只能坐立不安地干着急。」

(发生了很多大事呢)

老妪稍稍有些别扭的声音,让迪古利斯呵呵笑了起来。

「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啊。因为那个场所里的念威操纵者,全员都发生了感知上的误认。」

(那么,到底是哪一个?)

「哪一个呢?但是、女王的感觉可是很准的啊!卡娜丽丝也察觉到了什么。对于不知名的花朵,做了多余的事情啊。」

(接下来,将会如何发展呢)

「怎样呢?不知道呦!日子还会像现在一样继续呢?还是说会发生变化呢?那个事情,对于在这里生活着的老朽来说是不得了的事啊。即便是女王的手也控制不住。老朽只是要解决摆在眼前的事情罢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

「没错哦!人啊,只能操控自己的一生。」

(真不像样)

德尔波涅的叹息,让迪古利斯哼笑了起来。

「要发生事件的话,我希望能在我的身体还能行动的时候发生。或者说,我也像先代诺伊艾兰那样把身体换一下呢?」

迪古利斯目露凶光。

(有很好的战场哦,你只要来就好了)

面对渴求流血场所的武艺者,老妪轻柔缓慢地说到。

      

赤红的太阳染红了天空。

「呀,没想到会被发现啊!」

「哈

被夏尼德搂住肩膀的雷冯,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在比较近的地方,表示反对的菲丽也并排着一起走着。

本来以为只有夏尼德一个人的,结果菲丽也在。如果只有他的话,是能够甩掉的。可是菲丽在都市全境都布置的念威端子,结果最后夏尼德还是转了回来。

达鲁雪娜似乎也在一起的,但是她中途放弃回去了。

雷冯他们现在正朝着丽琳和妮娜所居住的女生宿舍前进。

丽琳并不在这里。

最初是打算去汇合的地方找一找她,看看还在不在。但是却被菲丽制止了,于是事情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那个,为什么大家?」

「好啦好啦!」

夏尼德微笑着不予回答。雷冯被他抱着肩膀,想逃也逃不掉。

一行人就这个样子来到了女子宿舍门前。

『HAPPY BIRTHDAY!!

打开门的时候,大家的异口同声将雷冯包围,连同着纸爆竹破裂的声音。

飞舞的彩纸像雪一样盖住了头,雷冯呆住了。

从玄关到大厅都被漂亮地装饰了起来。枝型吊灯散发着薄薄地金色的光辉。

「哎

由妮娜开始,丽琳、梅珍、娜尔姬米菲。达鲁雪娜这边有哈雷和女子宿舍的两位都微笑着迎接雷冯。

谁的生日?」

雷冯问道,大家都笑了起来。

「你的生日啊!」

夏尼德挠着头说。

「哎?但是

「今年没过成对吧?谈过这个话题,然后妮娜举办的。」

面对丽琳的说明,雷冯「啊啊」地点着头。

「十、十分感谢。」

「别在意。」

妮娜一边弄着彩纸一边摇着头,脸上稍稍有些害羞。

「下面,开始生日宴会吧。不好意思地还在后面呢!首先要唱歌吹蜡烛,不要一不小心把蛋糕给吹跑了哦!」

夏尼德兴奋地叫着。中央的桌子上放置着一个大号的蛋糕,是梅珍倾力制作的。被点燃的蜡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雷冯和丽琳被大家簇拥着来到了蛋糕面前。

灯熄掉了。

只有蜡烛的火焰在轻轻摇曳。

生日快乐的歌唱了起来。

夏尼德和米菲大声地唱着,其他人也唱了起来。

雷冯也唱了起来。

丽琳也唱了起来。

两个人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几号。

所以什么时候都可以祝贺。什么时候都可以祝贺。

于是代替真正的生日,今天大家来庆祝生日了。

两个人吹灭了蜡烛的火焰。

而丽琳偷偷准备的礼物,在这之后发给了大家。

      

臂弯里抱着的两个婴儿已经停止的高亢的哭泣,正在熟睡。救护班的少年武艺者给他们喂了奶粉,应该吃饱了。

感受着着轻微的两个重量,德鲁库走了起来。

在打倒了人型污染兽之后,他就开始处理所剩无几的幼生体群了。将剩下的死骸都从外缘部丢了出去,然后监督流入的那些微量污染物质的处理情况。都市内部的警戒状态已经解除,人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并排着的家家户户里透出了光,也能听到从屋里溢出的家族成员的话语。

「那就是,你们的新家!」

在脚步的前方,能看到一个有着白色墙壁的大大的家。

这是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的人们集合在一起的家。

但是,兄弟姐妹们却有很多。

「这个家族,有点麻烦啊

德鲁库向熟睡的婴儿们说到。

带着新的兄弟,德鲁库向大家宣告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