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钢壳都市雷吉欧斯 09 blue mazurka
■序 幕 ——内院——■第一章 夏■第二章 敌■第三章 想■第四章 混■第五章 乱■终 章 ——BANG!!——■后 记
利齿四处乱飞。
萨瓦利斯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攻击。无数跟自己一样高的尖牙在旁边乱插的光景,让萨瓦利斯感到背脊发抖,头盔内的笑意也变得更深了。
面对想直接踩扁对手直逼而来的老性体,萨瓦利斯不退反进。
距离獠牙下次飞过来的时间,至少还有十秒。
雷冯观察的结果没有误差。萨瓦利斯故意慢条斯理的接近老性体。
十秒到了。
老性体张开了嘴。
在那瞬间,它的口腔内部炸了开来。
是雷冯。
正要吐出的利牙,因冲刭引起的爆炸而爆散在口腔中,牙齿碎片在内部造成无数伤痕。
老性体一边呕出体液,一边发出喷怒咆哮。
它将目标换成雷冯,并且朝那边突进。
雷冯保持微妙距离逃向后方。
老性体追了过来,它的脚步声震撼着大地。在类似地震的激烈摇动下,雷冯必须慎重移动以免被自己的脚绊倒。即使如此,雷冯的速度仍然跟老性体完全相同,双方之间的距离也只存在着误差范围的变化。
视线边缘是菲丽显示出来的地图。在中心部位的蓝色光点是雷冯,背后的红色光点是老性体,追击着红色光点的黄色光点则是萨瓦利斯。
只要直线前进,就会抵达在大范围内画满红黄条纹记号的场所。
「再二十秒将抵达目的地。」
头盔内响起菲丽的声音。
她的声音中,似乎掺杂了略微紧张的氛围。
「只要目标一入侵,就请你立刻进行,用不着顾虑我。」
雷冯把菲丽的紧张当成作战是否能成功的关键,所以他语气强硬的提醒了菲丽。
「……我知道了。」
雷冯维持原本的速度继续奔驰,老性体也追了过来。
(不要管我喔!)
雷冯一边想着,一边向前奔跑。
终于,雷冯进入了做记号的地点,老性体也随后冲进来。
「爆破。」
菲丽与费尔玛斯,这两道声音同时做出了宣告。
有如要追上声音似地,周围顿时充满了地鸣声。立足点开始动摇,崩坏的预兆让雷冯跃向正上方。
这里是雷冯最初发现老性体的场所。
也是老性体击出「卵」的场所。
雌性体就在地底。
换句话说,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菲丽与费尔玛斯在重要部位设置了念威端子,并且把它们当做念威爆雷炸开,进而引起了地盘崩陷的现象。
被绊倒的老性体,无法逃离自身体重所引发的地层崩陷。即使如此,老性体仍然在坠落的过程中不断挣扎,从后方追过来的萨瓦利斯在它身上补上一记飞踢。
「乖乖掉下去吧。」
灌注在脚上的冲刭,从老性体的臀部传至整个下半身,并且让它的动作变迟钝。这记致命踢击,让老性体滚落巨大洞穴之中。
萨瓦利斯也利用踢击的反作用力跃向正上方。
在地层崩陷下失去平衡的老性体扭动着身躯,进而引起了更大规模的崩陷。
最后,它以露出腹部的姿势掉进了底部。
在空中飞舞的雷冯确认了之后,拆下了接在复合炼金钢握柄尾端的青石炼金钢。
雷冯用左手反握短刀。
并且用力将它握紧。
雷冯将刭流凝聚至极限。所谓的极限……指的是青石炼金钢爆炸的临界点。
就在炼金钢放出的蓝色光芒,隐约可见赤红色调的瞬间——
——外力系冲刭变化·轰剑——
——雷冯掷出短刀。
累积在炼金钢内的冲刭得到了刀刃的形状,并且变得又长又大。因刭流超越炼金钢容纳量而化为灼热赤红色的光芒,一边在空气中挥撒火星,一边被老性体的腹部吸进了体内。
爆炸发生了,以青石炼金钢的自我崩坏为契机,被压缩的冲刭朝四面八方散了开来。
出现在那里的是,老性体被挖开外皮的大范围肉块。
「我先上啰。」
雷冯高高跃起,朝他接近的萨瓦利斯做出了这种宣告。
雷冯将复合炼金钢的刀脊部分挥向萨瓦利斯,他把双足放在那边,然后跃向下方。
这个反作用力延长了雷冯的滞空时间。
萨瓦利斯垂直落下,从佣兵团那边借来的战斗服上面,没有他专用的设计。
因此,萨瓦利斯无法使用从威吓术衍生出来的鲁肯斯秘奥义——咆刭杀。
他握紧拳头。
(试看看这招好了。)
萨瓦利斯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字眼。
绝理之一。
他也向哥尔尼欧说过这个字眼。这不是鲁肯斯传下的格斗术系谱中的招式,而是指修习完各种招术的人,将其中一项技巧升华为自己的必杀一击。
至今为止,萨瓦利斯从未决定过自己的绝理之一。因为他认为将特定技巧的型式融入自身,会造成更上一层楼时的阻碍。
不过自从来到洁尔妮后,为了隐藏行踪而不能好好锻炼的萨瓦利斯,在训练哥尔尼欧的这些日子里,稍微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改变心意,并且做出了选择。
既然做出选择,接下来就是要磨练那个技巧。
虽然说是磨练,却只是在脑海中进行想象训练,要立刻在战场土应用这种招式,应该算是相当莽撞的行为吧。
不过,萨瓦利斯还是这么做了。
这才是天剑继承者,这才算是萨瓦利斯。
而且说实在的,萨瓦利斯已经有手感了。
外力系冲刭变化——绝理之一——刚力撤破·突。
拳头击入了那堆肉块之中。
刚力撤破是渗透破坏系刭技的类型,也可以说是鲁肯斯武门的格斗术精髓。面对污染兽这种就尺寸而言,远远胜过人类的对手时,要怎么做才能让空手的破坏力深入肉体内部造成影响。针对这种方式进行钻研,最后出现的就是这种招式体系。在这个体系末端的咆刭杀,就是为了实现无法使用拳头,却还想继续战斗的意志所产生的秘奥义。能使用这招的人实在太少,所以大家都认为这就是鲁肯斯武门的最强技巧,但对于能使用此招的萨瓦利斯来说,震动会先在空中扩散,然后又会被污染兽的体表分散力量,所以使用场合不对的话,根本无法期望这招能有什么效果。
刚力撤破·突。
它是比拳击的破坏力更深,能一直钻进污染兽最深处,再让冲刭爆裂的技巧。
灌注冲刭的拳头引起了破坏现象,凝聚的刭流量也超出了手甲的负荷。
不过,萨瓦利斯还是有招式奏效的感觉。
老性体的身躯出现剧烈震动,体液也如同浊流般从打开的口腔内狂喷而出。
萨瓦利斯立刻后退,并且从缝在战斗衣上面的口袋中取出随身型紧急喷雾剂,接着用它喷了拳头。他用喷雾堵住了手套裂开的地方,不过拳头上的剧痛仍然没有消失。
萨瓦利斯唯一的念头就是,在这次的战斗中,右手已经不能再使用了。
下一步是——
萨瓦利斯取出紧急喷雾剂时,视野边缘迅速闪过一道影子。
那是雷冯。
他有如要将复合炼金钢这柄又长又大的巨刀藏在背后似地扭曲身躯,并且以这个架势朝下方坠落。
举向后方的刀身中,已经凝缩了刭流。
雷冯挥落刀锋。
凝缩在刀身中的刭流瞬间消失了。
天剑技——霞楼。
它是雷冯成为天剑继承者后,自行创造出来的特有技巧。
这招跟萨瓦利斯的刚力撤破相同,虽然不是渗透破坏,却是渗透斩击。化为一线的斩击将刀刃释出的冲刭渗入目标体内,并且在目的地形成无数斩击之雨散向四周。这就是借由斩击编织的瞬间楼阁,在攻击范围内筑起敌人不可能回避的斩击重围。
「!」
释放完技巧的瞬间,雷冯一边小心敌人反击,一边舍弃了复合炼金钢。
在远方,无法负荷刭流能量的复合炼金钢爆炸了。
老性体的内脏因萨瓦利斯的招式而受到严重伤害,又被雷冯的技巧切得粉碎。
污染兽也是生物,就算有坚硬外皮与再生能力护身,一旦内部受到这种重伤……
离开污染兽后,雷冯与萨瓦利斯眺望着被土沙掩埋的老性体。
「这样就结束了吧?」
「希望如此。」
雷冯希望萨瓦利斯的话能够成真。为了这次的进攻,萨瓦利斯牺牲了惯用手,雷冯则牺牲了两根炼金钢。不能使用惯用手的萨瓦利斯,其战力明显下降了许多。而失去能制造钢丝做为辅助的青石炼金钢,以及现阶段能承载最多刭流的复合炼金钢这两柄武器的雷冯,也面临着一样的状况。
如果那样还不能杀掉老性体的话,就没有办法能打倒它了。
「为了小心起见,本来应该砍掉它的头才对。不过它被埋进了土里,而且那种厚实外皮与肌肉……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实在有些吃力呢。」
萨瓦利斯也冷静地判断了两人现在的状况。
也就是因为如此,两人只能在这里默默等待结果出现。
就在此时,菲丽传来了不幸的消息。
「……已确认自标内部温度上升。」
没能杀掉老性体。
巨大身躯的挣扎动作,撼动地盘濒临崩溃的周围地表。挥动四肢踢开土石的老性体,从受到重大伤害的腹部喷出体液。既使如此,它还是拼命挣扎试图撑起身躯。
萨瓦利斯默默握紧左拳,雷冯也复原了简易型复合炼金钢。
「哎,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啰。」
「……说得也是。」
雷冯表示同意,在他的头盔内响起菲丽的声音。
那句话是「请你逃走吧」……
不过,自己要逃到哪里呢?洁尔妮的足部折断,就算它还能移动,也不可能靠这种速度逃离老性体。
既然如此,自己就只能尽力做到最后了。
雷冯静静考虑着说不定会发生的可能性。
「BANG!!」
雷冯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也不可能听见这个声音。
不过在这之后,当雷冯知道它的真面目时,他有了一种「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就算发出这种声音也不奇怪」的想法。
它是一道光线。
光线穿过刚爬起来的老性体头部,然后向四周散去。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故事。
「……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雷冯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因为身体倒下后的地鸣而差点无法站立。
眼前的污染兽已经死了,那是用不着请菲丽确认的,既完美又绝对的死亡。
「那么,总而言之我们得救了呢。虽然这是一个跟自我实力无关的屈辱结果。」
萨瓦利斯的措辞虽然轻松,口气却异常冰冷。
「这么一来,接下来就是要完成我来到这里的任务了。」
这句话让雷冯陷入动摇的意识,瞬间恢复了冷静。
夺取废贵族。
这表示萨瓦利斯要将废贵族,连同被它附身的妮娜一起掳走。
「……可以请你不要这么做吗?」
雷冯慎重选择了用词,他非常明白萨瓦利斯的实力。就算萨瓦利斯没有天剑在手,雷冯还是不想与他为敌。
「这个嘛……如果只有我一人,只要能在这边跟你大战一场,差不多也能得到满足吧。不过你觉得陛下会因此而满足吗?就算陛下容许我这么做,顽固的卡娜丽丝也不会答应吧?我一定会被骂的,惹那个人生气啊,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呢。」
「是吗?」
雷冯没有犹豫。
他抽出简易型复合炼金钢,同时斩向站在旁边的萨瓦利斯。在那瞬间,雷冯周围的冲刭余波炸了开来。刀锋前端释放出来的闪断在空中划出锐利弧线,然后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
那里没有萨瓦利斯的身影。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
尘土另一侧传来萨瓦利斯开朗的笑声。
自己的行动被看穿了。
「我先抓住她再说吧,这样你也会更认真啰。」
萨瓦利斯的气息渐渐远去。
当雷冯脱离自己制造出来的尘土后,萨瓦利斯的身影已在远方,而且正准备坐上两轮机动车。
「可恶!」
雷冯也奔向自己的两轮机动车。
距离一百五十基尔梅尔。
以洁尔妮为终点的漫长追逐战开始了。
*
空间重重地晃动着。
每晃动一次,周围就会窜出青蓝波纹。
地面也在摇动。
「可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耶!」
两根铁鞭产生的联合攻势,让迪克大感讶异。
迪克明白,妮娜靠着废贵族之力增加了刭量。他也明白这能提升内力系活刭的浓度,肉体运动能力也会跟着提高的道理。
比起妮娜,迪克在更早以前就知道这种事了。
不过事情就只是这样,战斗技巧并不会因此提升。压倒性的力量差距,可以颠覆技术的差异。但拥有同等力量的人互相战斗时,胜负的走向还是掌握在技术与经验上的差距。
不管是就技术,或是就经验而论,迪克都有自信不会输给妮娜。
然而,他却被妮娜压制住了。
(我手下留情的战法被看穿了?)
迪克不打算击杀妮娜,因此,他的每一击都无可避免的留有余地。
被压制是因为这个差距?
(可是,这种程度的差距能把我逼成这样吗?)
这个事实便是问题的重点,妮娜正试着追上迪克历经无数战斗磨练出来的技术。
这种行为就像在说,自己挑战强者的意志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妮娜总是不断挑战着雷冯这堵高墙,所以她才会有这种境界,但迪克却不可能了解个中关键。
「不过呢!」
经过数十回合的对击后,迪克发出吼声。
他的极粗铁鞭击中了妮娜的右肩。
不过妮娜并没有停止动作,手腕传来的感触,让迪克发出了砸嘴声。
这是金刚刭。
即使如此,妮娜还是没有完全撑住迪克这一击。略微贯穿防御刭流的冲击,成功的击落了妮娜右手中的铁鞭。
不过,她还是没有停止动作。
妮娜的左手迅速一闪,铁鞭也击向了迪克的脸庞。
散射在半空中的蓝色波纹微微摇动,一边扩散开来。
妮娜停止了动作。
迪克也停止了动作。
妮娜左手的铁鞭,在攻击到迪克脸上那张面具前就停住了。
阻止它的是迪克的左臂。
他用空手阻止了这一击。
「我的手可没那么便宜喔!」
迪克以皮肤碎裂狂喷鲜血的左臂握紧铁鞭,然后以蛮力将它拉开。妮娜不肯放弃铁鞭,所以她的身体也一起被拖向地面。
就在此时,迪克以右手挥起极粗铁鞭,然后朝妮娜击落。
又是金刚刭。
被拖倒在地的妮娜,以倒在地上的姿势释出了防御刭流。
然而,迪克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做了。
这是活刭冲刭混合变化——雷霆。
设定在极近距离发出的雷迅变化形招式,击破了妮娜的金刚刭,铁鞭埋进了她的腹部。
「呜啊!」
从面具深处发出这种声响后,妮娜就没有任何动作了。
面具从她的脸上剥落,然后掉了下来。
妮娜晕厥的脸庞就在眼前。
「真是的……让我费了这么多工夫。」
如此低喃后,迪克试着捡起面具。
可是面具却从他的手中溜开。
「什么?」
有如生物般滑向空中的面具,让迪克露出了茫然神情。
而且在面具前方接住它的人物,更让迪克惊讶到说不出半句话。
「喂喂喂……」
在那里的人物,几乎让迪克失去了语言能力。
被强制送来洁尔妮前,比这更遥远的过去时,迪克就曾为了再次见到这名人物而潜入古连丹。
然而……
「喂,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那名人物没有回应迪克的叫唤。
那名人物,有如身着丧服般一身是黑的少女。
漆黑色的少女不发一语……
……然后消失了。
*
那个人的身影就在古连丹王宫的空中庭园这边。
她将双手握在前方,食指则突了出去。她把这个手势当成了手枪吧。
现在的她,将那把想象之枪拿至面前,接着煞有其事地对着它吹了一口气。
「正中目标~~~~?」
王宫之主——爱尔榭拉非常、非常非常高兴的说出了这句话。
「抱歉,我看不见。」
站在后方的卡娜丽丝,态度与快要跳起舞的主人刚好相反,看起来相当冷静。
为了隐藏至今尚未消失的伤痕,她的脖子上缠着丝巾。
但在她身上留下这种伤痕的罪魁祸首,却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啊啊,看不见也没差啦。这种感觉啊,就像一脚踢开碍事的小石头呢?事情就是这样。更·重·要·的·是!你快看对面,快看对面!看到那边的旗子没?啊啊,还好我事先记下这支旗子的图案,果然没损失嘛!太棒了,这真是棒到不行的戏剧性重逢!现在的我啊,简直就像要去拯救受困公主的白马骑士呢!」
「不,我说女王啊。问题的重点是,我连污染兽都看不见,怎么可能看到更后面的东西呢?」
爱尔榭拉果然没有听卡娜丽丝在说什么:
「再等我一下下喔,莉琳。我马上就过去了?」
面对女王快乐的声音,卡娜丽丝只能无奈的叹气。
古连丹继续前进。
朝着洁尔妮笔直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