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感觉着在大气中掉落的触感,一边用自由的左手伸向剑带里,将炼金钢拔了出来。
在震动着耳膜的轰隆声中叫出声音,复原。将刭传到剑身上,在土沙之雨中反射着微弱的月光来确保视野。能使用钢丝的话就轻松了,然而现在被封印着无法使用。
“切!”
由一瞬的青色反光得知了现状,雷冯咋舌了。
抱着梅珍,用不自由的体势挥动了剑。上方落下了大块土壤来。即使是柔软的土壤如果质量很大的话就足以杀人了。从挥舞的剑前端放出的冲刭将土壤破坏掉。
然而不仅如此,大量的土壤中混杂着的金属特有的高音告知了其存在并一并落下来。
不会错,是支撑农地的铁架。用来支撑保护都市的无机地壳的铁架。会有这些东西,并且还掉落了这么长时间,看来是连有机地壳都崩坏了。
土壤遮住视线,大质量的凶器就在那里面。
冷静的紧张感在体内游走,为了哪怕只多一点能更好地用剑,雷冯调整了体势。
(我的话还好……)
只有雷冯的话姑且还能对应现在的状况,然而现在一只手抱着梅珍,活动受了很大限制。不只是挥剑这个动作。雷冯全力运动产生的速度和冲击,并非武者的梅珍的身体和神经大概会撑不住。
“……”
一边感觉着连悲鸣都忘了发出而紧紧抱着雷冯的梅珍,雷冯向紧逼而来的巨大气息不断地挥着剑。对于抱着梅珍的右手没能握剑的状况感到可惜时,土壤和铁架等巨大的物体已经逼进而来了。土壤颗粒击打着皮肤,构成有机地壳的藤蔓弯曲着撞击着后背。向着低沉的回响声挥出剑将分散着落下的两组铁架打碎,用产生的火花之雨确认了现状。挪动了自己的位置站到了经过的铁架上,借此得到了更大的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然后马上果断地挥出了剑。
(可能又会弄坏)
本来就是在运动受着限制的状况使用着剑。斩线完全不像样,只能缠绕着冲刭用蛮力来击碎的情况。对于剑来说很不好。
(坚持住啊)
祈祷着,雷冯继续将掉落下来的物体拨开。
就这样,将精神集中在上方的灾难上。在月光已经远离,除了击打铁架时产生的火花以外没有其他恢复能视野的手段的状态下,雷冯能够只靠声音和气息来防御落下的物体了。其神经绷紧到了极限。用先掉下去的铁架撞击声的回音判断了剩下的落下时间。
但是,超出预想的事情发生了。
“呀”
“呜哇!”
还差一点……这么想的时候雷冯的立足地突然摇晃了起来。在雷冯他们的下方,其它先到的土壤和其它的东西已经堆成山了。光有土壤的话还难说,连要被土壤埋起来似地刺在上面的铁架的位置都用回声来把握,这种事不可能做到。被雷冯当作立足点的铁架与已经插在土壤上的铁架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落下的形式一转,抱着梅珍的雷冯变成向斜上放飞出去的状况。
“啊、啊啊啊啊啊啊”
落下然后上升。状况的变化让梅珍的混乱也变化了。一开始拼命忍着不发出声音,现在开始在雷冯的怀中挣扎起来。
体势崩溃了。
“咕!”
从额头到太阳穴下方{注:原文是指蟀谷,指眼睛和耳朵的中间位置的骨头}被拉了一条线一样的剧痛游走着。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块被打碎的破片吧。但是,被这份灼热的疼痛刺激着,雷冯将一瞬间产生的焦急情绪压制住。
总算能够着地的雷冯就这样用两手抱起梅珍。为了从落物的降下的范围半径中逃脱,雷冯专心地跑着。
轰隆声震动着地面,向背后袭来。对于头上紧逼而来的气息,雷冯跳跃然后着地。头上压迫而来的气息已经没有了。现在虽然也还有什么在掉下来的气息,但是已经变的很少了。现在比起落下音,都市的脚的运动产生的轰隆声比较大。
没有多想就暂时向里面前进,当雷冯终于停下脚步时,在那放下了梅珍。
“啊……啊、啊……呃?”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在完全没有光的黑暗下没有办法看见梅珍的脸。看起来突然的状况变化让她话都说不清了。雷冯给抱着自己发抖的她披上了上衣,抚摸着她的肩膀。
“稍微,查看一下情况。”
持续着抚摸着梅珍的肩膀,看见她确实冷静下来后,雷冯站了起来。
“啊、……!”
梅珍拉住了雷冯的手。
“……啊、对……不起”
声音像被擦掉了一样咕哝着,梅珍放开了手。
(啊啊、这样啊……)
这样的,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中一个人肯定心里没底的。放弃了去查看状况,雷冯坐在了梅珍身旁。
“啊、没关系的。请去吧。”
“再等一下也不要紧啊。一起去吧。”
如果是像平常一样的慌张的脸就好了。那是从混乱中恢复的证据。
“说起来……吓了一跳”
向头上望去却什么都看不见。
有这种地方存在根本没想过。一直以为都市的地下,只有机关部和下部出口而已。
仔细思考的话,仅仅是机关部那些怎么可能将地下的空间全部覆盖。
(落下的地方离外缘部分很接近,所以这一带应该有驱动都市的脚的机器吧?)
将视线向周围巡视了一遍,果然还是一片黑暗。与机关部完全不同的轰隆声的反应想要压迫着身体一样,机器在很近的地方这点不会错。但是,落下来的时候进行了各种移动。刚才跑的时候也没有在意方向,也许离开了那个地方。
“……”
微弱地,肩膀有什么触感。衣服擦过的声音。是梅珍的肩膀。
“再忍耐一下。绝对,大家会找到我们的。”
“是……”
偷偷地握住了被抛出地面的梅珍的手。
“那、那个……”
“说说以前的话吧”
“呃?”
“古连丹的话”
“啊……”
“很久以前也有过呆在像这么黑的地方的时候。都市的外面,污染兽的巢穴里。
还不是天剑授受者的时候,是比现在还要小孩子气些。因为经过无法使用视觉的战斗的训练,战斗的时候完全不担心。当作在梦里战斗就好了。”
对念威操纵者发现的母体的巢穴进行强袭的雷冯他们,与在那里刚生下来的幼生体进行了战斗。
“战斗的时候感觉很好。什么也不用思考就行。只是将自己至今为止记住的东西吐出来就可以了。但是,结束了后就不行了。”
好像是污染兽仅仅为了生下幼生体而制作的地下巢穴。没有办法耐得住激烈的战斗。出口被埋上了,形成了十来人的武者被关在地下的情况。
那之中就有雷冯。
“有念威操纵者的端子在,就能赶上救助这点是知道的。但是,在黑暗中就会变得不安。现在的梅珍的心情我很明白。”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呢?”
“因为……雷冯本来要去寻找出口的啊!”
“一定,很快就会被发现的。比起我移动来说有着更擅长这个的人在。”
是的,所以……
“所以,那个时候很害怕。”
“呃?”
“战斗的时候将自己全力豁出去就行了。但是,结束以后就……”
自己能做的事已经没有了。
讨厌那种感觉。
讨厌焦急地等待着谁在做些什么的时候的感觉。
“雷顿……雷顿!”
“……呃?什么?”
“……呜”
梅珍发出的不安的声音。由梅珍转头的时候、头发滑过雷冯帮她披上的制服上的声音明白了。
(果然啊……)
发呆的这种感觉很糟。因为那样怎么也会陷入不好的思考方向当中。寒冷也不行。在这光无法达到、充满铁的气味的环境中,体温被徐徐地夺走了。
寒冷将体力夺去了。这一点,跟那个时候的感觉很相像。跟什么也做不了的贫穷和残酷的那个时期的感觉。觉得不做点什么不行,但是想想就知道什么也做不了的那个感觉。
“雷顿……没关系?不冷吗?”
“谢谢。没关系。”
简短地回答了梅珍的话,雷冯抱住了膝盖。
“什么没关系啊!”
激烈的语气割裂了冷淡的轰隆声响了起来。
是菲丽的声音。
“太好了。找到了呢。”
突然响起的其他人粗暴的声音,梅珍吓得紧紧抱住了雷冯。雷冯以无力的脸作出了放心的笑容。
“呃?”
梅珍吃惊的声音。抓着肩膀的手离开来,像想要确认什么一样动了起来。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比起那个你的事我已经说过了。”
淡淡的话语中寄宿着明显的愤怒。雷冯耸了耸肩膀。
“队长他们已经赶过来了。你在那里不要动。”
留出一点时间,菲丽这么说道。跳过一个事实的话语中,混杂着焦急的情绪。
“雷顿……?”
但是,已经晚了。梅珍已经发现了。她确认起贴在手上的那已经干燥的黏稠的触感。黏着物质的声音在手上发出来。
“雷……顿?”
重复着混杂了紧张和愣住的话语中,雷冯听到了从心中的空隙里,急速地漏出空气的声音。
意识变得遥远了。
“雷顿!”
想被梅珍的悲痛的叫声带出去一样,雷冯的意识被黑暗吞噬了。
#
莉琳醒来时首先看了看表。对长针的位置感到疑问的同时从床上起来,发现了自己连睡衣也没有换的事实。窗帘不是被关上的,而是去学校之前就关着,一直就那么放着。打开后,第一次看见沉溺在黑暗中的街道,理解到了现在是太阳升起前的时间的事实。
愣住的同时,想起昨天的事情。与席诺拉在公园一起吃炸面包,将真实的自己说了出来。
向他人倾诉自己的烦恼这样的行为,除了谋求建议外还有将自己整理一遍,客观地审视自己的效果。说话的过程中一点点地浮现出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莉琳慌张了起来。慌张的原因是,明白到原来这些事情自己一开始就知道了。
“有想见的人。”
毫不隐瞒地表明的最初的话语。那正是全部。然后那个想见的人会怎么想,是烦恼的根源。
但是,即使在这里再怎么烦恼也没有答案。这个答案不是莉琳、而是在遥远的洁尔妮的雷冯才能回答。在这里烦恼的时候没有任何收获。
这么说的是席诺拉。
“寻求自己心中没有的东西,那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将炸面包的纸袋沙沙地握成一团的同时,席诺拉说道。莉琳看着那份侧脸。从来不曾停止笑容的她的笑脸消失了。凝视着公园正对面的那双瞳孔让人吃惊地端正,然而又明显没有在看任何东西。
“寻找那种东西,只会徒增疲劳。”
干巴巴地编织出的话语,莉琳侧继续耳倾听着。已经觉得自己不是在看席诺拉的脸了。在那里的不是莉琳了解的奇怪的前辈,而是别的某种美丽的生物。
“放弃无法入手的东西是简单的。人类连自己的生命都能简单地舍弃。人类有着能够放弃的这种习惯。眼前的东西可能一瞬间就会变成过去的美丽回忆。仅仅爱上记忆而活着也是简单的。莉琳,你想那样做的话,就那样也可以。”
席诺拉的话语冷淡而严厉。
“但是,放弃这种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到。说着讨厌受到伤害的时候,讨厌的事情不论在哪里都会发生。即使许愿不想死某天也可能会突然死亡。即使如此放弃这一选项无论谁都可以简单地选择。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呢?”
干干巴巴地这么说着时莉琳有了不好的预感。觉得不想再听下面的话了。
然而,席诺拉并没有像要停止说话一样运动身体的迹象。
“莉琳,你只是,讨厌自己受到伤害而已。”
“!”
即使想反驳,却发现为此而生的话语根本不存在。连叫喊出不是这样的事也做不到。将不成型的语言块从喉咙里退回去,莉琳喘起气来。
“害怕受伤并不是错误的行为。但是没有伤害的东西,也就不会存在美丽的东西,这点是确定的。不管多么美丽的东西刚出生的时候只是肮脏的石头而已。不对其中的什么进行削割的话什么也不能产生。会变成什么样的形状在出生前谁也不知道。但是我认为一定是比起在肮脏的时候远远要美丽的东西。”
说完,放着无法动弹的莉琳,席诺拉走出了公园。席诺拉的气息从公园完全消失后,莉琳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然后就那样倒在了床上睡着了。
恐怕那时的莉琳所必要的就是睡眠了。席诺拉的话语给了自己心里的某些不成型的东西方向性,让其产生了变化。
为了接受这些变化,莉琳不能不睡。从傍晚到早上,自己也惊讶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就像为了要让身体习惯这个变化,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一样的睡眠。
睡得太多而没有感觉到疲劳。吃惊地发现身体很轻。
“走吧”
莉琳向谁也不在的空间说道,再一次关上窗帘,在黑暗中脱去了衣服。冲了个凉。将附在自己身体上的一切都冲掉,为了让崭新的自己活动起来。
#
再一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是在医院的床上,映入眼帘的是护士的脸。她马上就将医生带了过来,开始了检查。
“今年用医院用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说的对呢。”
对于作为主治医师的医疗科上级生的哭脸,雷冯将视线逃到了手腕上连着的点滴管上。
受伤主要是额头到**蟀谷以及右肩、后背的裂伤。其他地方还有大大小小的受伤,但是使雷冯严重到昏倒的出血的原因是这三个。
“最大的问题是后背。背骨的一部分被割到,碎片侵入了脊髓。不能不用手术取出来但是……”
主治医将犹豫的话语切断了。
“会留下后遗症吗?”
“不会哦。即使去除手术失败了,用再生手术就能复原。大脑、刭脉不被破坏的话,死之前送进设备齐全的医院里大部分的病能够治好。这就是现在的医学。干脆不是用去除手术,而是脊髓替换手术的方法还比较轻松。”
直率地说了。
“那……?”
“替换手术的话,体力恢复和康复的时间是必要的。去除手术的话恢复会快一些。……但是,下一次的对抗赛是不能参加的。医生叫停。”
“啊啊……原来如此。”
“不惊讶呢?”
“第二次了。”
之前,有过妮娜倒下使比赛不战而败的事情。
“不过,因为我的错而这样的话,有点过意不去。”
“并不是你的错哦。那是事故。”
事故……那个崩落事故是由于支撑都市部分的底座的老朽化导致的……这样的话。详细的调查现在还在持续当中,但是大概会是那样的结论吧。与调查一起的,还有建筑科的上级生们在对全区域的基座进行调查,主治医师告知了这件事。
“现在好好地休息。病人的工作就是早点恢复精神。”
将听诊器型的传感器挂在脖子上,结束了检查的主治医师从病房出去了。
连吸一口气的间隙都没有,擦过向外走的主治医师的肩膀,妮娜进来了。
“不要紧吧?”
符合进入医院的情况,妮娜的手上拿着花束。
“对不起,比赛看来无法参加了。”
“笨蛋,不要在意那种事情。”
将花放到了旁边,妮娜坐在了最近的椅子上。
由妮娜的说明得知合宿的晚上……在那个地下失去意识已经过了三天了。在那之后菲丽的念威端子马上就找到了雷冯他们,将他们救了出来的样子。
“我倒下那时你不是说了么。这还不是真正的比赛。”
“是这样呢。”
但是,进行合宿本来就是为与第一小队的比赛做准备,比起以前的比赛终于感觉恢复的样子,但是这个跟头摔得可以说是最糟糕了。
“而且比赛并没有放弃。”
“呃?”
“你所传授的训练法绝对不是白费的,我们也变强了。觉得就这样放弃比赛实在太可惜了。和其他的人也商量过了,不会就这么弃权的。”
“这样啊,太好了。”
“所以说,你就好好地考虑治好身体的事就行了。”
被妮娜鼓励道,雷冯点了点头。
“梅……梅珍没事吧?”
圈起的绷带的里面有种抽筋的感觉让雷冯认识到自己的受伤,梅珍的事情浮现在头脑里。医师检查的时候,头还没有办法很好的活动。
“她的话不要紧。没有受到大的伤害。擦伤程度而已。”
“……太好了。”
“对不起,都是我煽动的。”
真心地放心下来的雷冯旁,妮娜表情黯淡地低下头。
“没有那种事。不是前辈的错。”
“但是……”
“那种事会发生,谁也无法预料的吧?”
尽量像开玩笑地那样说。
“那是……是那样吧”
无法接受的样子,妮娜将目光投向身旁放着的花束上。只有一瞬雷冯的视线追了上去,然后就回到妮娜身上了。
对于至今还看着花束的妮娜,雷冯感到疑问。
“怎么了吗?”
“嗯?什么?”
“那个……总有种、那样的感觉吧?”
“什么也没有。你的错觉。”
“那就好。”
“奇怪的家伙。”
笑着的妮娜的脸,总觉得有什么牵挂似的。
“说起来,你才是怎么了?”
“呃?”
“一副在想着什么事的脸哦。”
“不……什么也”
“别骗人。我很在意你隐瞒的事情。”
说着,妮娜就从给探病者用的椅子上移动到了床的一端,移动着腰靠近了雷冯的脸。
被点滴的管子妨碍着无法动弹的雷冯,无法逃过逼进的妮娜。
“没有隐瞒的事哦。呀、真的啦。”
“真的?”
“真的没有。”
慢慢靠近的妮娜的脸绷得很紧。然后一瞬,气势变弱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绝对没有看错。从雷冯的表情得知他注意到了,妮娜作出不管了的表情逃开了视线。
“太近了。”
“呃?那是我的错吗?”
“是啊。你那不明不白的脸的错。”{队长大人你又傲娇了……}
这么说着的妮娜却没有从那地方离开。
“……但是……”
“但是……?什么?”
“稍微,觉得有点寂寞吧?”
“寂寞?”
“这个……最后那句不能当作没听到么?”
“当然是不行了。”
再次把脸转向这边。被凌厉的眼神注视着,雷冯“败给你了”这么说道。
“想到就算自己不在了也能做到些什么,有点……”
“笨蛋”
最后的话语含糊不清的方式让妮娜立即说出了这个词。
“不是能做到些什么,而是去做些什么。……你在的情况比较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再次将视线逃开的妮娜的脸,染上了深红色。
妮娜离开后过了一阵,菲丽终于来了。
“你是笨蛋吗?”
“呜哇、一开口就是这个吗?”
“这么说也没问题。”
菲丽明显生气了。即使这样也看了看妮娜放置的花瓶,与自己手里的比较了一下,养到了洗脸台那里的花瓶里。
“出血量再大一点的话就会死掉哦”
“对不起。”
被回头的菲丽瞪到,雷冯的声音变小了。
“你的话,不应该能做得更漂亮一些吗?”
“那已经是极限了。要一边保护一般人,无法使出全力的。刭的余波真的很难搞。”
“所以,你才受那么大的伤?”
“还远远不够成熟呢。”
“真的仅仅是那样?”
“呃?”
“……什么也没有。比起这个,下次的比赛怎么办,知道了吗?”
“啊、刚才队长来过,告诉我了。”
“这样吗?队长……甚至逃课来这里吗?”
这么说道,雷冯巡视着房间寻找时钟。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显示着刚到傍晚。妮娜来的时候没有看表所以不知道正确时间,但是感觉大概是授业中的时间。
“啊、真的”
“……感情变得相当不错了啊。”
“呃呃?”
“那个一丝不苟的队长,居然会做到逃课这种地步……而且我可不认为她知道你刚好在那个时间恢复意识。我也是放学后才听说的。真是相当地担心啊。”
“啊、呀……说不定是这样呢”
“雷冯也是对队长唯命是从……关系好真是太好了呢。”
“……没生气吧、菲丽前辈?”
“……”
“菲丽”
被瞪了,马上改口。
“没有生气啦。只是,努力地冷静分析事实而已。”
“哈、哈啊……”
“和她们,把古连丹的事情都说了呢。”
“呃?啊,是。”
对于突然的话题转变雷冯困惑地点了点头。
“让她们都知道有什么意义?”
“与其说意义……觉得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所以……”
“那、隐瞒不下去了,就会在这个学园中说出你的过去吗?”
“那是……”
大概,不会。
卡利安应该也不会这么希望。因为不会希望自己做过的事情被一般人知悉。
“你……为自己自身的事情考虑得太少了。”
“呃?”
“梅珍·多林丹,娜尔姬·凯鲁尼,还有米菲·罗丁……娜尔姬·凯鲁尼还好说,剩下的两个是一般人,是无法客观地认识武者能力的人物。是当那个力量向自己袭击时,知道自己毫无办法的人们。和那样的人们那么容易就说了,那样好吗?”
“…………”
“没有考虑过万一的情况吗?”
“考虑过了哦”
如果变成梅珍她们离开了雷冯这样的状况……这种事当然考虑过。最糟糕的状况就是古连丹的重演。除此以外没有想过,而变成那样的话无论卡利安多么需要雷冯,雷冯也没有办法再待在洁尔妮了。
“如果对她们说不要打听的话,我觉得她们一定会遵守吧。”
“那么,这样做就好了”
“但是,果然还是觉得不能这样。梅珍她们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的事。绝对不是坏的打算。所以……”
“想要被信赖吗?”
“就是那样吧,大概。”
“关于这个,也许由已经知道的我来说有些问题但是……真的,不说就不能被信赖吗?”
“呃?”
“打个比方,冯冯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个学园吧?”
“是的。”
菲丽生来就是念威的天才,她的将来被大家期望着。但是,对于生来就要成为念威操纵者的自己产生了疑问,为了寻找除此以外的道路而来到洁尔妮的。
但是,在洁尔妮等着她的是武艺科的成绩不振和武艺大会的惨败这样的状况,以及知道菲丽能力的兄长卡利安是学生会长这一不幸。
“但是,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冯冯并不知道。不会对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有所疑问吗?然后,不告诉冯冯的话,冯冯就不信任我吗?”
“没有……这种事情。”
“但是,说不定,我所说的都是谎言呢?”
“呃?”
“说不定只是为了让对于哥哥抱着警戒心的你能安心,像与你同调一样适当地捏造一些过去的话而已哦?”
确实,就可能性来说的话也许是很有可能的,雷冯的实力有这样的价值。
但是。
“骗人的吧。”
雷冯断言道。
“为什么?”
“因为菲丽的脸,比平常还要僵硬。”
“呃?”
慌张地摸起自己的脸来。就这一举动,已经暴露了刚才所说的都是谎言了。
试着用了还是孩子的时候,总是被莉琳这么做的方法,没想到居然对其他人也这么有效。
发现了这点的菲丽看着安心的雷冯,猛烈地瞪了起来。
“冯冯……”
“对不起……!”
然后坦率地低下头来。
“就像菲丽所说的,也许不说的话会更好。也许是在走独木桥。但是,已经说了哦。……虽然如果她们不知道的话,也许会一直这么隐瞒下去。”
然而,实际上梅珍她们得知了天剑授受者这一词语,并将其和雷冯联系起来。
“尽管如此,隐瞒也不是办法啊。”
“笨蛋呢,果然”
“是吗?”
“是啊”
菲丽这么断言道,不知怎么气氛就变好了。也许是变回跟平常一样的感觉的原因吧。
“……雷冯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说的是呢。虽然觉得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却不知道哪些部分不知道,不好办呢……”
“从生下来开始按顺序讲这种方式我讨厌哦。”
“我也讨厌哦”
“是要听吗?”
“不,是要对我说。”
完全恢复了平常的气氛,雷冯放下心来。
同一时间,夏尼德身处在雷冯所在的医疗科的某个住院楼的正面入口。入口前面放置着运送紧急患者的车。除了运送患者以外还有大型货物什么的,在都市里则很少能看见车辆,特别是在洁尔妮的路面电车很普及的情况下更加明显。
夏尼德依靠着支撑着正面入口的天花板的柱子,糊里糊涂地眺望着涂着红色和白色的车辆消磨时间。
不久,等待的人的身影在出口出现了。
“唔”
“哟”
等的人皱着眉头,而夏尼德高兴地举起手来。
“有什么事?”
“德伊还精神么?”
“……还没有恢复意识。”
“哦”
等待的是达鲁雪娜。将鲜艳的金发卷成螺旋型的美人用锐利的视线看着夏尼德。
“你不去见他一面吗?”
“去过一次了。嘛、没有想过能得到原谅,仅仅是那样而已。”
“那么……为什么在这里?”
说到这里想起了前几天听说的事件。
“这样啊……听说崩落事故里你们小队的某个人受伤了”
“干劲下跌了啊”
造访第十七小队的不幸的事故,马上就在学校里流传开来。也许是谁谁谁受伤了,这样。
达鲁雪娜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知道受伤的是谁。
“第十小队已经解散了。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事了。”
冷淡的一句话里并没有责备夏尼德他们的气氛。
“自作自受啊。偶然,你们担当了那份职责而已。”
德伊向违法酒出手的事,达鲁雪娜很久以前就知道了。然而正义感很强的她对于阻止同伴所做的事情却无法下决断。
她的迷茫也随着宣告离开德伊而消失了吧。
但是,没有精神这点还是没有变。
“受伤的是我们的王牌哦。”
“那个传闻中的一年生?”
“就是这么回事。”
“那还真是不幸呢。”
“真是呢。”
对话顺利地进行着。但是,达鲁雪娜看着夏尼德的背后的景色,而夏尼德则越过达鲁雪娜望着救护车。
互相都把对方当作景色的一部分继续着对话。
“然后,就来探病吗?虽然我不这么觉得。”
“探病的话明天也行。反正现在,被我们的美丽景色包围着、溺爱着吧”
“那是找我有事吗?约会的邀请的话拒绝。虽然对不懂得放弃的你说再多也没有用吧。”
“啊啊,那也不错呢。差不多要突破三位数大关了呢。”
“不要数,那没有意义。那,真的是找我有事吗?”
“是的。”
达鲁雪娜明显一副讨厌的脸。
“难道,要我代替受伤的一年生,不会是想这么说吧。”
“我觉得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哦?而且不是代替而是正式加入就好了。我们那儿还有空缺。”
“我拒绝。”
虽然被爽快地拒绝了,夏尼德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武者作为武者,而你们作为你们,为这个都市的存在在努力着’这么说来着啊~”
准备离去的达鲁雪娜停下了脚步。
“好像是‘周刊鲁昆’吧?说了很好听的话呢。”
“谁说的?那种东西?”
“不、就是你说的。”
“什么?”
“不记得么?嘛、相当久以前了所以也许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吧。”
“唔……”
“想起来了吗?”
雷冯的同班同学米菲曾经来到第十七小队取过材。好像当天也去了第十小队的样子。
刚才的发言是达鲁雪娜被米菲访问时说的话。
“啊啊、是这么说过。那个怎么了?”
“为了守护洁尔妮,不去努力吗?”
“……即使不进入小队也有能做的事。”
“不加入的话能做什么,已经知道了吗?”
“那是……因为我还不够成熟”
夏尼德他们还是二年生的时候,正是前一次武艺大会开展的时候。没有加入小队的夏尼德他们作为兵卒而战斗,然后经历了败北。
“也是。但是,受到和那些不成熟的家伙们同样的对待而战斗就满足了吗?”
“想用使命感和荣誉感来煽动我的样子,但是我没有按你的想法去做的打算。最重要的是,和你一起战斗这件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们三人的关系已经破裂了。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你说的我知道啊。”
夏尼德在第十小队的时候,与达鲁雪娜以及德伊一起的三人的连携被称为洁尔妮最强。但是,夏尼德退出时这个连携就崩坏了,第十小队的战斗成绩下滑了。
为了从战绩不振的状态中恢复,德伊向违法酒出手了,结果,招致了第十小队解散的这一事态。
“但是哦,我可不是为了做跟以前一样的事情才叫住你的。因为德伊不在,所以也不可能做到。才没有期待那种事情。”
毫不隐瞒地,夏尼德说道。
“现在认为必要的是达鲁雪娜·谢·玛德露娜个人。并不是打算作为雷冯的代替者。当然,雷冯无法出席的下次比赛,的确是想要前卫呢。但是不只是这样。马上就要到来的武艺大会上为了要提高我们的攻击力,才说雪娜是必要的。”
身体离开了柱子,眼珠朝上地看着达鲁雪娜。
“德伊也不在、我也不在……虽说,没有组成套餐销售的雪娜是什么样子呢,确认一下也不错呢。”
“…………”
“嘛、有意向的话就来练武馆吧。”
没有等待回答,夏尼德就从达鲁雪娜的身旁离开向医院外走去。
“等等……”
达鲁雪娜的声音让夏尼德停下脚步。
“……为什么,到第十七小队、不,接受妮娜·安多克的邀请?”
“……即使毁坏了,也还是有重要的东西啊。”
“什么?”
“站着不动在这啰啰嗦嗦地也不是办法。……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你老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说清楚。”
“哈哈”
夏尼德笑着,再次走了起来。
这次,没有停下来。
“呀,还精神吗?”
“还是老样子的重病人啊~”
爽朗地打招呼,极其悠闲的回答。但是在场作为旁观者的缪芳却觉得自己像变小了似的。
“是么?虽说根据所听到的是基本完治这样的情况呢。几根肋骨的骨折和内脏损伤这样吧?以武者的平均恢复能力的话即使已经完治了也不奇怪的啊?”
将手里的探望用的花束交给在背后等待着的女学生。斜眼看着去准备花瓶的女学生,银发的好青年笑嘻嘻地来到了床边。
“那个啊~。老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了啊。体力一降下来马上就生病了。”
另一边,床上的红发少年故意地咳嗽了几下。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呢。”
“就是啊~因为这个,好像没办法退院呢。”
虽然并不是像把床单弄乱的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躺着的人该说的话,但是看起来青年一点也没有指出这点的打算。
青年的名字叫卡利安·罗斯。
然后少年的名字叫哈伊阿·萨林邦·莱亚。
一方是作为学园都市洁尔妮的实质上支配者的学生会长,而另一方则是来访的佣兵团团长。
“学生会长亲自来探望可真是万分感激啊~机会难得所以请慢慢来啊~”
“十分感谢你的邀请。但是,可惜的是没有这样的打算呢。各种各样的不能不处理的问题有很多呢。”
“哈~到底是学生会长,真是大忙人呢。”
“说的是呢,发现了都市的基垫部分老朽化的问题之类,重要的王牌受伤之类,头疼的问题堆积成山了啊。”
卡利安的眼镜后面的瞳孔,一瞬间笑意消失了。相反,哈伊阿那无所畏惧的笑容又加深了一层。
“先说明,可不是老子干的啊~”
“我相信你哦。我跟你是曾经合作过的伙伴。希望能孕育出友情和信赖就好了。”
“友情是很重要的啊~”
“真的是呢”
两人之间笑声交互响起。虽然应该是交流着温暖的话语,但是两人的表情却是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一点也不信任的想法。在这冰冷的气氛中,缪芳的身体发着抖。
“作为老子跟你的友情的证明,我想提供给你几条情报呢。”
“哦、那可真是太感谢了。……但是,难道这是临别赠礼吗?在宿泊设施的你的部下们好像在做着什么准备呢。”
“怎么可能啊~老子受了伤躺在医院里,他们不可能离开的。”
“的确呢。失言了。你的部下们十分地敬仰着你呢。那么,建议是?”
“废贵族啊~那个,不要长时间那么放置着不管比较好。”
“哦、为什么?”
“不管力量多么强大,那也是经历过毁灭的故障品啊~没有能够支持的东西的话,就会继续散布灭亡的气息。就是那样的东西,还是听我的吧。”
卡利安皱紧了眉头。这个难道说是有关前几天的崩落事故的发言吗?
“原来如此。看来不注意不行了呢。”
“交给我们的话,还能做些什么呢”
“……那是说,古连丹的女王陛下的话就知道方法这一回事吗?”
“那么详细的话怎么可能知道啊~。老子不是在古连丹出生的啊,陛下什么的脸都没见过。”
“那还真是……话说回来,对于天剑授受者相当地有所想法呢。”
“话说得太多了呢”
“哦哆,情报有几条,来着?”
对于将话打断的哈伊阿,卡利安投以笑容。
哈伊阿则还以会心的笑容。
“最喜欢记忆力好的家伙了啊。”
“我也喜欢呢。”
“真的……咱们意气相投啊~”
哈伊阿笑着说出了另一条情报。
卡利安的表情徐徐地变得僵硬,而哈伊阿则无比愉快地看着他。
最近的气氛很奇怪。
有这种感觉的难道只有自己吗?妮娜边看着像平常一样来回移动的作业者和清扫员的身姿边这么想。
机关部里妮娜独自一人进行着打扫。妮娜没了说话的对象,雷冯在住院中是原因之一。同样是在机关部扫除打工的伙伴中,能跟上妮娜、雷冯的速度的人并不存在,所以没有能一起打扫的人。两人以外的清扫员都是一般人,主要是会来机关扫除的金钱上没有余裕的武者是非常少见的。
“呼……”
吐出叹息,妮娜停止了扫除,将视线拉起来。
像迷宫一样迂回曲折的管道间看见的是机关部的中心。
“错觉吗?”
除了机关运作的声音以外,这几天另外的噪音席卷了这一带。由于有将雷冯卷入的那件崩落事故,机关部现在在进行总检查。
是这个声音的缘故吗,这么想道。
对自己的感觉没有自信。无法冷静下来,总有种嘈杂的感觉支配着妮娜的胸口,产生焦躁的心情。
这种时候,要是能和谁说说话的话心情就能舒畅一些吧,然而……
这么想着妮娜看了看周围,然而谁都不在。雷冯在医院,而且从前妮娜就重视效率而独自一人进行扫除。
即使有人也是看起来很忙地跑来跑去的作业员之类的。
看起来……很忙?
“妮娜!”
被整备责任者的上级生出声叫道,妮娜回过神来。
“难道……”
“就是那个难道,拜托了”
说完,胡子拉碴的上级生就跑着离开了。
洁尔妮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整备士们看起来很忙是一直都有的事情了,然而今天看起来却不一样。
“对啊,所以才……”
没有发现这点是怎么了呢?
妮娜放下了扫除为了寻找洁尔妮而走了起来。
(果然,是雷冯倒下的原因吗?{注:应该是指自己没有早点注意到异常的原因})
那个时候,妮娜在宿泊所里等待着雷冯他们的归来。夜已经很深了。照明非常少的生产区,能称作危险的事物却没有多少。菲丽也跟了出去,因为黑暗而迷路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也比较安心。唯一有的就是从牧场里逃走然后野生化的动物吧,但是也没有危险的种类,而且雷冯和娜尔姬在的话无论如何都成不了问题。
谁会想到自己站着的地面会有个大洞呢?
一开始,激烈的摇动袭击了妮娜他们,妮娜以为又一次踩到了污染兽的巢穴上了。
然后立即从菲丽那用念威得知了事实,比污染兽的袭来还要吃惊。
全身的血液被抽走一样,脚禁不住抖起来。
这样的大事故,妮娜活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过。
而且这么不寻常的事故降临到了雷冯身上。
(不把那家伙的人生弄得混乱不堪就不罢休吗?)
本来,雷冯就是为了让人生重新开始才来到这个学园的。
(是啊……)
为了舍弃武者的道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将生为武者而获得的各种各样的利益抛弃,仅仅作为一个一般人而生活。正这么做着。
当然,作为武者仅仅享受着利益是不行的。在都市面临危险时不能不站在最前线的就是武者。与污染兽战斗,为了争夺超硒矿山的都市间的战争。不得不赌上自己的性命为了都市而战。
这就是武者。
雷冯绝对不是打算逃避自己的危险。事实上,面对这种场合时,选择了自己一个人战斗。
(而阻止那家伙的就是,我吗……)
被卡利安所得知是不幸的话,这份不幸,妮娜也许太过小看了。
被托付了而努力着。为此弄坏了身体的事情也有。雷冯也说过一起战斗的。
但是,这并不能掩盖雷冯的实力突出的事实。自然,第十七小队的战斗方法,雷冯的比重占了相当大分量。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
被菲丽通知后,妮娜和夏尼德出发去救援。看见了浑身是血的雷冯,受到的冲击让自己怀疑心脏是不是停止了。
从冲击中恢复回来之后、
(在想什么呢……?)
在想下次的比赛的事情。雷冯出场是不可能的,担当的医师这么说了。唯一的前卫退出了。事实并不仅仅是这样。第十七小队的机能完全丧失了。
(没有这种事)
战斗方法的话要多少都有。夏尼德申请了寻找担当雷冯的代替者的任务,即使找不到也还是有办法战斗的。进攻侧的话妮娜、夏尼德作为娜尔姬的双前锋,不管哪边都可以相互支援。防御侧的话也许现在的位置都不需要变更。
虽然并不能确保胜利。觉得现在的话能够干得不错的。
(明明是这样,为什么……)
那个时候,感觉到像一切都完了似的。
妮娜手中的手电筒切开黑暗所映出的是,雷冯浑身是血的姿态。看到丧失了血气闭着眼睛的雷冯,真的感觉到一切都完了。妮娜的信念,希望,这一切都劈里啪啦地崩坏了。
对雷冯说了‘去做些什么’这样看起来坚强的发言,里面却是软弱凝结的块一样的东西。
“真没出息。”
变成仅仅是依赖他这种情况了。接受了雷冯作为武者是遥远的存在这一事实,本来应该是想他的技巧能偷到多少就偷多少来让自己变强的……
“可恶……”
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姿的冲击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去探望的时候那个身姿也浮现在脑海中,导致无法正视雷冯的眼睛。
“明明不能这样的……”
一边想事情一边走路的缘故吧。回过神来时,妮娜一瞬间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了。
离机关部的中心相当接近的地方。
被金属板包围成像小山一样的存在的中央。那些金属板的里面有什么呢?有着电子精灵。
但是,电子精灵在那里面在干什么呢?使用着什么来使都市移动的这点,谁也不知道。整备士、技术者们所接触的只是从中心向外延伸的管道、电线所连接的机械而已。如何将超硒矿变成液态的,如何发现都市外面的污染兽的……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
“真是的……到底在哪里?”
像为了将来这里时的抓捕的意图重新振作一样,妮娜叫出声音来回移动着视线。
“洁尔妮!”
障碍物太多了导致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妮娜提高音量呼唤着电子精灵的名字。
各种各样的噪音中妮娜的声音回响了起来。
当回声消失时,像要将管道的缝隙填满一样光球从远处飞过来了。
淡淡的光的中心有着细小的女孩子的身姿。被叫做都市精灵的、被称为电子精灵的小女孩好像没有重量一样摇摇晃晃地飞到了妮娜的怀中。
“学不乖呢,你这家伙”
在怀中的变成一团的小小的存在被妮娜责备道,露出高兴的表情,让人不知怎么地觉得一切都可以原谅了。
“今天又在找什么?”
抚摸着比起洁尔妮的身高要长上许多的头发,一边这么询问着。
头搭在妮娜的肩膀上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洁尔妮突然从怀中离开,这次变成把脚乘在了妮娜的肩膀上。然后抱着妮娜的头,把下巴搭了上去。洁尔妮的手拉住了妮娜的头发。
“嗯?这边吗?”
配合着动作改变了方向。看向了刚才看见洁尔妮的方向。
“什么也没有哦?”
不管怎么凝视,有的只是由管道和通路组成的机关部的风景而已。除此以外什么都没看到。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试着这么询问道,然而洁尔妮却没有任何反应。
“洁尔妮?”
小小的电子精灵在妮娜的头上,只是一直盯着那一点。
“…………”
洁尔妮的样子,让妮娜想回起了胸中某些焦急的感触。那到底是不安,是紧张,还是亢奋,无法判断,妮娜保持着沉默继续望向洁尔妮看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