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上午。我来到了台场。
为了补充升级必须的学分,我将在位于这里的国营赌场里进行警卫工作。
世间正值快乐的暑假。可贞德口中问题儿的我,却要做这种补习任务。我到底是人生的那一点走错了啊?不过我自己很清楚。就是在亚里亚这点上。
嘛,继续胡混下去什么都不会改变。
化装成青年IT社长的我,整整暴发户般的领带……穿过水城台场的滚梯,进入了东京市营赌场·『台场金字塔』。
赌博在日本合法化已经过去两年。而修改法律后作为国营赌场第1号建设起来的,就是这『台场金字塔』。这如其名完全是玻璃钢架结构的巨大金字塔型赌场,在盛夏的日光下非常耀眼。
根据所读到的资料……这里几年前曾出过一个新闻,据接受采访的都知事介绍,这里是以『不知从什么国家漂流到日本的,举行金字塔型废弃物』为灵感设计出来的。
——穿过自动门进入空调启动的建筑,就来到了有着镭射喷泉的入口大厅。穿过这里向前……就是赌场大厅。
「我想兑换筹码。今天有蓝金丝雀从窗户飞进来(注:蓝金丝雀:幸福的青鸟,嘛我想大家一定都知道吧),我一定会走运的。」
在兑换柜台说出暗语,用假钞1千万换下花花绿绿筹码的我……虽然是表演,不过心中有些豪气的走进了赌场。
赌场大厅入口附近,是廉价玩乐用的老虎机区域。观光客和年轻人们,就像在街边玩老虎机一样,兴奋的随着7数字而激动。
这一层似乎是在着意突出海边赌场特色一样,围绕着大厅四周——设置着连海的泳池。
那水路一样的泳池并不是为了游泳,而是为了兔女打扮的女招待们能乘电动水上摩托进行快速移动。
「来杯饮料怎么样。」「鸡尾酒,威士忌,咖啡,全部都是免费的喔。」「需要的客人请招呼附近的服务员喔。」
远远看来……那种工作场景,就像水马在跑一样有趣啊。
就在我注视着她们的时候——
沙!
突然,耳朵被什么人从下面拽住了。
「你流什么口水啊色龟!!」
耳边突然爆发的巨大声优声,让足以匹敌上月战斗中维拉德那『瓦拉几亚魔笛』的伤害袭击了我的鼓膜。
不禁捂住耳朵的我向下一看……
粉红的双马尾,兔耳怒气冲冲竖起,双拳叉腰的,
「——喂亚里亚。我可是客人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对不知为何心情不佳的亚里亚小声说。
听我这么一说,亚里亚哼的一声,把头转到了一边。
什么嘛。我做招你了吗?
「我说……你有好好当女招待吗?我可是很不放心啊。」
「我当然有好好做。不过,大家都不知为什么不找我点东西。」
嘴撅起的亚里亚,恨恨的看向大厅里的男人们。
原来如此。是为那不高兴吗?
嘛……这也难怪吧。
我看着站在身前的娇小兔女亚里亚,心中大点起头。
前几天试穿的时候我就在想了,这兔女装,果然还是给成熟女性设计的啊。让一个高中生,不,让一个身高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学生的亚里亚来穿,不可能会有人气的啊。即使是用了再多胸垫补救,也一样。
不过,要是这么说了我肯定会被枪毙。姓名要紧,还是改变话题吧。
「……我说,你怎么不去开那个啊。」
我伸下巴指了指,眼刷一下瞪向我的亚里亚——
「闭嘴!」
啪!
沙!
跳起,用那左右的兔耳尖端刺向了我的双眼。这耳朵,意外的硬啊!
「呜喔!」
「你明知道我不会游泳的!再废话就洞轮盘!明白了吗!」
怎,怎么会如此凶暴。兔子,不应该是更温顺的动物吗!?
被疯兔摧残掉耳朵和眼的我,像逃一样的赶忙移动到了赌场内侧的警备位置。
这里是需要高额筹码的牌戏和轮盘的高消费空间,顾客也都变成了真正赌徒般的人物。
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身着晚礼服的美女。带着移动电脑眼镜放光的智慧型。还有乍看是外行,但目光明显不是常人的人存在。
——这里,需要更加提高警惕啊。
想着有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啊的我……目光锐利在装饰的高级跑车旁边,吊灯下,有歌手登台的爵士乐舞台前仔细巡视着。
于是……
喧闹……喧闹……
似乎……已经出现麻烦了啊。
在大厅的一角,人群异常的聚集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继续装作客人的我,接近了人群。
「这,这是多腼腆的女孩儿啊……太可爱了……」「不枉我来这里啊,虽然发现前输了大把银子吧。」「啊,不要遮住胸口嘛!看这边啊!」
男人们叫嚷着这样的话喧闹着。
还有用手机照相的啊。
是有偶像明星到店了吗?
「请,请不要对女招待拍照!」「入口处的注意事项上已经注明了!」
在兔女姐姐们的营救下,1个兔女紧拉兔耳遮着自己的脸蹒跚的逃了出来。
话说……
那,不是白雪吗?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半哭的白雪注意到脸不住抽动的我,就像要从眼镜几乎都变成心形的男人们面前逃跑一样冲进了员工休息室。
为了不让其他客人起疑,我在外面呆了一段时间后走进了员工休息室。里面,只有坐在高脚椅上叹气的白雪一个。
她穿着高叉黑泳装配网袜一样的兔女装,兔耳……摘掉了啊。
「白雪。你,说过工作时就要像背景一样不让人注意到的吧。」
听到我的声音,啊!一下抬起头的白雪——
「小,小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向我道起歉,急忙,把兔耳又戴到头上,刷。
再次拉到前面,遮住了脸。
这个,只是想遮住脸的话……没必要把兔耳再戴上吧?
「因,因为小金……小金你,看到亚里亚穿这衣服时好高兴,所,所以我想,小金,是不是喜欢这个……」
白雪那温润的黑眼从兔耳间怯怯的看向我。
「那……那只是为了工作的练习试穿而已啊。真是头痛,我那时——」
话说,被高跟鞋踩在下面的我看起来很快乐吗?
白雪过滤器真是太可怕了啊!
「我说,警卫工作只要暴露出是卧底就算失败了啊。这你应该也清楚的吧。虽然也有故意暴露自己来预防犯罪的手法,但这次委托方的希望是不扫顾客兴来进行隐秘行动。可你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聚集起来啊。」
「……那,那个……我也不知道……」
手总算放开兔耳的白雪,眼在顺滑的刘海儿下看着我。
并且双手食指不停的在面前连点着……
「穿,穿这衣服我很害羞……可想不引人注目的一去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就全聚满了男人……」
啊……原来是这样啊。
看到现在的白雪,我觉得已经明白为什么了。
双膝不住扭动隐藏高叉暴露出的大腿的白雪的样子,就连我这个厌女男都快抵抗不住了。
白雪本来就有足以匹敌平面偶像的身材,而且现在,还穿着雪肤尽显,只能遮住那巨大胸部下半部的过激衣服。
再加上白雪除我以外,对所有人,特别是对男性极端怕生。那种怯生生的态度,似乎对部分男性产生了难以抵抗的吸引力,不过在我只是有点烦躁而已。
这部分,在不同的复合作用下……
让那大厅,出现了就像把兔子扔进狼穴里一样的事态了吧。
「……那一切,都是这衣服的错。因为你比亚里亚和理子更成熟,就不要再穿这种过度刺激男性的衣服了。」
我像个父亲一样下了这样的结论。
「刺,刺激到……男人了……?我……我吗……」
这几乎从未离开过神社和学校的超封闭巫女,脸刷的一下通红了起来。
随后,沙……肩就像『诞生在这世上真是抱歉』似的缩起。不过数秒后,那脸突然就像出现「!」一样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怎么回事,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我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啊。
「男人……小……小,小金也……也是男人。没错吧……?」
就像奋起勇气一样的白雪,沙。
黑色高跟鞋轻响起,单手就像遮住脐下一样站了起来。
随后,沙沙。难为情的整了整歪掉的网袜。
「……那,这,这衣服……小金,觉得,觉得怎么样……」
啊……『怎么样』?
白雪,沙,扭着大腿努力探查着我的神色。
「要,要是小金,喜欢这样的话……就,就算穿着,这,这衣服……就算,就算工作,结,结束以后……那上次约定过的……」
脑内似乎上演起什么的白雪,双手贴在通红的颊边紧紧闭上了眼。
「之前的,在救护科的,后,后,后后……」
从那兔耳间,就像映衬这话语似的,呼,呼呼,冒出了热气。
「你怎么了。冷静啊白雪。你一失控会出现火焰的啊。」
「后后,后后……后……后续……续!兔女装的,也可以……!」
为了让不知怎么一直想明确出『后续』单词的白雪恢复正常——
「喂白雪。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啊。」
我抓住她两肩,摇了起来。
「现,现在就要吗!现在马上就要,也可以!可是,可是,锁,锁!」
眼变得像旋涡状的白雪,又像之前一样发生自动过载了。
有没人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的啊。
「要,要要要把那锁上!」
「喂,听到了吗,快恢复正常啊。」
刷刷,我用力摇着。
「啊,啊,啊啊啊。」
不知怎的,就像飞上云端一样的她,发出着不可能出现的异声——砰。
咕咚。
长长的黑发摇动着,就像个断线的人偶一样突然倒了下去。
这……新模式啊。自我终结吗。还是让我无法理解啊。
「你……你还好吗……?」
看来……应该不要紧吧。
那表情,就像升上天国一样恍惚的晕过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白雪脑内出现的到底是什么幸福情景,不过应该是超过白雪自身承受能力的内容吧。
人,果然不能勉强自己的啊。
不管是亚里亚还是白雪,现在都还没习惯便衣护卫。
但,绝不能因此被解雇。为了升级,即使只有我自己也要完成任务。如此想着的我,向赌场2楼——特等轮盘层走去。
在这特殊楼层里,最低下注额是100万日元。
能参与赌博的只有持会员身份的有钱人,即使想参观也要特别付费。
所以,应该没什么客人吧……我本这么想,可2楼的一角上却聚集了很多围观者。
似乎,是有人在进行大搏杀。
我用与这身『青年IT社长』的衣服一起送来的会员卡进入这楼层,看向那这装饰着动物标本的豪华楼层的一角。
那里是张巨大的轮盘赌台,而那穿着金扣马甲的娇小庄家是——
「……」
雷姬。
雷姬当一声敲响赌博开始的钟,如平时一样无表情的看向赌台。
亚里亚和白雪都在为高叉兔女装百般辛苦的,只有她穿裤子啊。
雷姬……你,莫非,是个深得此道要领的人?
「那么,请玩家下注。」
周围的观众,为平稳说着的雷姬喝起了彩。
虽然在不同赌场的规则稍有不同,但这轮盘基本上是玩家先下赌金,之后庄家再将小球放进转动的轮盘这种顺序进行的。
「哈,哈哈……这么强……还如此可怜的庄家还是第一次遇到啊。竟然让我在不到1小时时间里输了3500万。」
这么说着坐在轮盘台边的赌客,似乎一个人赌也很尽兴。
「你其实,是掌管命运的女神吧?」
女神?
她可只是个杀手啊。
心中吐槽的我……忽然发现,自己脑中似乎对这男人有印象。
我在电视上见过他。记得,是那个被称为日本比尔盖兹的真正青年IT社长。听说还和众多美少女明星有绯闻。
周围的人,就是冲着这有钱人聚集到这里的吗?
「……我手里剩下的筹码与输掉的一样,有3500万。就全部,压在黑色上!」
随着年轻社长充满兴奋的声音和动作,哗啦!成堆的筹码被推到了『黑』的格子中——他明显因为连败而兴奋过度了。
虽然这一个就意味着100万的筹码35个全部压下让客人们大声喝彩起来,不过这……有些,发生矛盾的预感啊。
「是『黑』吗。那么,如果这球落入黑色将提供两倍。可以吗?」
拿起白色乒乓球一样主球的雷姬,语气依然平静,表情也变都没变。
「好。不过,我不要筹码。我要是赢的话——就要你。」
听到年轻社长这么说,周围登时喧闹了起来。
「我能通过得到好运的女性,让自己变得更有运气。」
你说什么胡话啊。
死萝莉控。
话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想怎么得到雷姬,但怎么想都不值3500万啊。
「……」
而雷姬,沉默着。
是平时的雷姬。
但,这反而不好。连一个亲切笑容都没有的她,给了周围她在对刚才年轻社长的话生气的印像。这气氛,简直就像即将开始1对1的单挑一样。
这下,不管年轻社长赢还是雷姬赢,都会出现问题。
亚里亚。白雪。雷姬。我说你们,都给我好好工作好不好啊。
……没办法。我出场吧。这也是为了学分啊。
「不好意思。让我也凑个热闹吧。」
我轻轻举起手,也——坐到了桌边。
规则上,只要庄家没宣布投注结束,不管是谁都可以自由参加。
年轻社长的眼从那发胶固定的硬硬的发间向我瞪来。
「什么人,你也看上庄家了吗?」
「我是你敌对公司的老板啊。虽然想这么说……不过手里也只有这点儿,微不足道而已。呵呵,目的只是赌金。」
我耸了耸肩拿出一枚100万的筹码,表演出一介小规模风险企业年轻社长的感觉。
周围出现了『有不识趣的家伙出现了』这样的气氛……微微,平静了下来。
但,这样就好。
那年轻社长已经过度兴奋。如果输掉的话,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出来闹事。
所以,为了防备那种局面出现我要故意和他一起输。
但,如果这社长赢了……不管了。雷姬,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快点下注吧,小鬼。我不会把她让给你。」
不给也无所谓啊。
我要赌的……没错。同样赌黑输掉太明显了。所以颜色是『红』——数字,无所谓了。我就随手把筹码放到了我学号的23号上。
这个命中的几率的三十六分之一。基本上是没可能赢的。
「……那么,下注到此结束。」
雷姬表情有些生气似的看着赌台,宣布了下注已经结束。
之后,转动轮盘,把纯白的球……啪。
毫不犹豫的,以机械般的动作投进了盘中。
球沿轮盘边缘滚动着——
哗哗,哗哗,哗哗哗。
开始在分隔数字的区域上跳动起来。
咕咚。赌上3500万巨款的年轻社长不禁吞了口口水探身起来。
我,也装出点紧张样子吧。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嗒。
「——红23。第2玩家获胜。」
听到雷姬的宣布——
在场的所有观众,都呜喔喔喔喔喔喔!的高声欢呼起来,而年轻社长……咕咚,一下失落的趴到了赌台上。
「……!」
雷姬把那社长押下的,以及我下注的合计3600万筹码用T型棒推到了脸不住抽动的我面前。
「请您收好。下注的三十六倍。」
我说……你看看气氛好不好啊雷姬……
你,刚刚,绝对故意让我赢的吧!
没有人,能自由控制球进入轮盘的某个特定位置。这是本游戏的大前提……可在雷姬面前,那根本没用。
我本来是为让人们的热情冷却下来才赌的,这下不是让他们更兴奋了吗。
「哈哈哈……输掉7千万了吗。果然是有些受不了啊。可,我已经失去这么多钱了。所以可怜的庄家小姐。能至少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吗?」
抬起头这么说的社长,看来是个即使摔倒也不能白摔的类型。
所以他才能成为社长的吧。
「请您自重。今天还是请回比较好。」
「不,请一定告诉我……不然,只有邮箱也好啊。」
「聚集在这里的各位客人,请回吧。」
雷姬无视掉纠缠不休的年轻社长和周围围观的客人们——
「有不祥的风吹来了。」
转头看向我说。
不祥的,风……?
「至少,把名字告诉我吧!」
就在社长还在死缠烂打的时,砰!
从雷姬背后,装饰着的动物标本中间——
银狼,如疾风般冲了出来。
「——!?」
那是雷姬养的,灰松。原来潜伏在那种地方吗。
银狼把轮盘赌桌当做踏板,一下跃过了大叫起来的客人们。
每个相当百万的筹码,哗啦哗啦的散落在一屁股坐倒在地的社长头上。
在我头转向那边的同时,灰松——咚!
撞上了一个从楼层角落向这边走来的,人——?
「!」
那是……什么……!?
那是个异样的,无法形容的男人。
就像全身涂满黑油漆的他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系着一条茶色的短布。
但更让人觉得异样的是,头部。
那头,不是人类的。
那……是亚里亚看过的动物节目中出现的,胡狼一样的犬科动物的头。
头是胡狼,人身——那家伙,就拥有这样的肉体。
我的直觉清楚的告诉我,这绝不是什么聚会用的化妆。那裂开的嘴的动作,实在是太自然了。
最重要的——那手中,竟然拿着半月形的斧!
为钱而来的强盗……不像。是想杀害这里的什么人吗?
受了灰松一撞的胡狼人,咔嚓!
把墙边的老虎机劈成了两半。
硬币崩散到周围,漏电的机器噼啪闪起了火花。
「这……这是什么活动啊!」
大叫着的年轻社长……
「我也希望是个活动啊。」
看到扯下领带掏出手枪的我,惊不成声的逃了出去。
就在随着他争先恐后向外逃去的客人们旁边,沙。
头依然被灰松咬着的胡狼男站了起来。
无……无法相信。
曾一度与它扭打过的我明白,灰松的体重可比得上一辆摩托车啊。
更无法相信的,是那家伙竟然只头一挥,把灰松甩了出去。
并且——想站起的灰松已经不清醒——那红眼和闪亮的斧,都朝向了这边。
就是说……它的目标,是我们吗?
「请小心金次。那不是人。」
就在我苦笑着对雷姬说「看了就知道」的时候——
1个兔女郎,逆着逃跑的人群,从楼梯上冲了过来。
「……虫人偶……!」
双眼大睁,如此称呼与我对峙的胡狼男的是——白雪。
「小金,快跑——被它碰到会受诅咒的!」
大叫着什么S研事情的白雪手伸向背后,似乎是要拔刀……可那背上,已经没有了平时的铭刀绯金菖蒲。
那把刀被白雪的本家回收,之后又被什么人偷走了。
眉一瞬皱起的白雪,马上将手伸进兔女装的尾巴下,从里面掏出几张纸片,不,是符咒来。
「伍法绯焰符——」
念起什么的白雪将符咒散了开来——
哗啦,哗啦啦,符咒在白雪身前滞空,啪!一同燃烧起来。
「小金趴下!」
啪!大叫着的白雪手掌合到了一起。
与那呼应着,化为火球的五张符咒如照明弹般的激射向胡狼男。
胡狼男刚一转头——火球就像回避那视线一样分为5个方向,不让敌人逃掉一样划着弧度……啪啪啪啪啪!
像火焰喷射器一样,用烈火包围了那——
「呜……!」
在一下被橙光笼罩器的室内,我俯下身……
「——不行。那应该耐火。」
短发在热风中飘动的雷姬,拿出了隐藏在赌台下的狙击步枪。
那就像雷姬说的……
冒着白烟向白雪走去的胡狼男,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虽然S研系的事我不精通,不过也曾听亚里亚说过超能力有着非常复杂的『属性』。虽然在游戏中被简略喂4~5个种类,不过与那类似的体系,将超能力者们使用的法术划分为70到80种属性并互相克制。
这被当作一门学问研究的『属性』,用一句话来概括,就像是猜拳一样。某种属性惧怕某种属性。某种属性能抵抗某种属性。刚刚的,就像是那样被无效化了。
这种事……白雪自己明明应该很清楚的。
「过来吧傀儡!我不会让你伤小金一丝一毫!」
双眉高挑,嗒!高跟鞋轻响摆出开手架势的白雪……看来,是明白那,还要自己1人挑战那敌人。
「……」
雷姬举起了SVD——但无法马上射击。
已我拔出手枪的我,也明白从这边很难进行掩护。
胡狼男就在我们与白雪之间,万一贯穿或是打偏,很有可能就会伤到白雪。但现在的白雪,似乎已经无法注意到这些了。
白雪——一碰到我有危险你就会如此失去冷静吗!
「——喝!」
闪过胡狼男斧头的白雪,双拳向敌眼猛击而去——咔嚓!
胡狼男拳击手一般的迅速回避,一掌直托击中了白雪的颚。
「——!」
白雪那本内合,有些X形的腿左右大敞开……直飞出去撞到了墙上。
骨碌,兔耳就像朝着这边一样的歪下,头也跟着向前垂了下来。
那样子,是发生脑震荡了。不可能马上站起来。
「白雪!」
我挺枪要冲上去和走向白雪准备置她于死地的胡狼男展开近身枪战。
但,袖子被雷姬拉住了。
刷,飞身而上单膝跪到桌上的雷姬——
「金次,肩膀借我。」
啪!
以我肩膀为底座,扣下了SVD的扳机。
砰!子弹贯穿了胡狼男的肩——锁骨附近,在大厅墙壁上留下了弹孔。
刚刚,白雪低下了头,出现了安全的射击线。
嗷呜!
终于从迷蒙状态回复过来的银狼,马上用它那锋利的牙齿咬住了身体在冲击下扭曲的胡狼男。
嗷呜!嗷呜!头颈等等地方不断被撕扯开的胡狼男——咕咚。
手脚失去力量……沙。
溶化般的,变成了黑色的沙子——似乎是铁砂。
而我,与在沙上发呆的灰松一样,怀疑着自己的眼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刚刚的枪声下还轰鸣的耳中……忽然,听到了什么飞虫的声音。
「……?」
沙土中——此时,飞出了只黑色的金龟子。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但,以后再想。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救白雪——
「金次,不能过去,那虫子很危险。」
「危险?虫子有什么危险的啊,重要的是白雪……!。」
可,雷姬的手却死死的拽着我的袖子。
放开!快放开!
你这是在干什么……!
那黑色的金龟子,就像要逃离雷姬的目光一样……飞到窗外去了。
「金次。」
没有语气——但,充满紧张感的雷姬的声音,让我不由得回过头。
只见雷姬,咔嚓。
将一把长20CM的刃物……装到了狙击枪枪口下。
那是像战术匕首一样的,刺刀。
SVD狙击步枪,是以俄罗斯的突击步枪为基础改造的抢。在关键时刻可以上刺刀,像枪一样进行肉搏战。
「先进行肉搏战减少敌人,改变地点吧。这里不适合狙击。」
「减少……敌人?」
刚刚,你和银狼,不是已经把敌人消灭了吗?
「我只剩下4发子弹。敌人,比我的子弹更多。」
我顺着雷姬的目光向斜上方看去——
「……!!」
终于明白这话意思的我,背僵住了。
那异样的情景,让我的身体就像被冻结了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在绚烂的吊灯另一侧,大厅的天花板上,紧贴着好几个就像刚才那胡狼男一样的东西蠢动着。
大致一数,差不多有10只。
我……回头看向上好刺刀,庄家打扮雷姬。
以前在强袭科时,我曾数度与雷姬一起执行过任务。
但,从没见过她被卷入肉搏战。
因为狙击手,本就不善于近身搏斗。他们是掌握与我们强袭型武侦完全不同技术和知识的,远距攻击专家。
雷姬那纤细的臂,能与着怪物们肉搏吗——我,实在想像不出。
(白雪……!)
必须尽快去救还昏迷着的白雪。
但——要怎么突破那些怪物?
那些玩意儿闪着血红光芒的眼,都紧盯着这边。
没管白雪的它们……应该是准备等我和雷姬去救白雪时,一起发动袭击吧。看来,智力不像胡狼一样笨啊。
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不知道……!
——砰砰砰砰!
两柄柯尔特M1911连射的,枪声!
闪烁的枪焰宛如利刃一般划过——扑嗵,扑嗵!
2、3个黑色胡狼男,当即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哈啊。又是,这种类型的吗?」
说着这吃惊话语的声优声的是……娇小兔女郎的……
亚里亚!
出现在大厅的亚里亚不断将.45ACP弹射向身边的敌人,那粉红的双马尾因反动而跳跃着。
那样子,就像在拿扫把清扫垃圾一样的自然。
她……已经习惯同怪物作战了啊……。
「喂,白痴金次,你还发什么呆啊!」
嗷呜!不输于胡狼男龇出虎牙的亚里亚,高举双手攻击着天花板上的敌人走到了大厅中央。
胡狼男们沙沙的,就像蟑螂一样在天花板四处乱爬逃窜着。
……我说,兔子和狼的关系,可是完全对调过来了啊。
「这种时候不该等敌人下来,是要自己去攻击!」
砰!砰!踏过凳与桌跳跃起的亚里亚,抓住了从天花板垂下的巨大吊灯。
并且,刷,刷,拿着手枪的爬到了上面。
「雷姬!」
当!吱!
听到亚里亚呼唤的雷姬射出的子弹,擦过了吊灯的金属链。
在这冲击下,吊灯带着亚里亚,骨碌,就像旋转木马一样转了起来。
砰!砰砰砰!
化身为旋转炮台的亚里亚,射击,射击,不断攻击着天花板上的胡狼男。
哗啦。哗啦啦。咕咚。
在我周围——空弹夹,流弹,墙壁的碎片,以及粉碎的胡狼男,不断坠落下来。
「啊,喂,亚里亚!」
亚里亚你这丫头,怎、怎么就这么直接,这么无所顾忌啊。
这不是完全不在乎我们苦恼着的属性,射击线什么的吗!
砰!
我顺枪声看向赌场大厅,发现那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到白雪身边的雷姬,用那带刺刀的SVD开枪了。
她在亚里亚将胡狼男打落下来的时候,攻击着还要站起来的敌人。
看到一只落在附近的胡狼男要站起来,我也——
咚!
没有办法的为了不让他行动,用伯莱塔射穿了它的膝。
骨碌,倒下的胡狼男,与被亚里亚击落的家伙几乎同样……沙,变回铁砂……从那沙堆中飞出了一只金龟子。
我走向大厅中央环视起周围,胡狼男此时只剩下2只。
而他们,都掉到了地上。
咚!
雷姬打断了吊灯的吊索……哗啦!
带着亚里亚掉下来的吊灯砸掉了1只,这下,还有1只。
被我们三个包围起来的最后一只——
「噢喔——!」
发出着角笛一样的长嚎,撞碎玻璃逃了出去。
坐在像大型蛋糕一样吊灯上的亚里亚,刷,站了起来——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让客人们都逃出去,让哥雷姆(注:哥雷姆:魔法人偶,下同)也逃出去——要出事的啊。」
咔嚓咔嚓。
她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弹匣,装填进了漆黑和银白的M1911中。
「哥雷姆……?是说这沙人吗?刚才白雪叫他们虫人偶的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战斗的吗?笨蛋!给我重新上小学去!」
就算回小学也不会教这种怪物的事吧?
「在日本叫作人偶、式神、土偶、傀儡。在欧美就叫哥雷姆、魔人。也就是靠超能力用稻草纸片沙石做出来的人偶。」
哔哔哔,亚里亚的手就像要发出这种电波似的,在头上不停转折。
听她这么一说,见到非人怪物的恐惧也减小了啊。听她说得这么明白。
「也就是说,就像用遥控器操纵的怪物吗?」
「没错。噢呀,你这不是挺冷静的吗金次。」
「……只是习惯了而已啊。真是可悲。」
「那——」
看着从容笑起的亚里亚,
「——只有干啦。」
我也无可奈和的随着他说了下去。咔。
把手中伯莱塔的子弹上膛,准备进行追击。
将白雪托付给雷姬的我,探身到窗外寻找敌人的身影。那从金字塔斜坡上滑下去的胡狼男……竟然,跑在在水上逃跑着。
还带这样的啊!不过,对超能力者的仆人要求常识也没用吧。
该怎么追……我一瞬思考起来,回答就在一楼之下的1层。
就是刚刚去避难的兔女郎们开的,水上摩托。
依照事前获得的赌场平面图所示,环绕1层建造的泳池是连接大海的。就用那个,追到大海上去吧。
骑乘战上月和雷姬在追银狼时也做过,双人骑乘战时是驾驶在前,攻击者在后。以此来定的话,那我是驾驶者,而亚里亚是攻击者吧。
这么想着的我,坐上了飘在泳池边的水上摩托,
「要追了。亚里亚,上来。」
我对跟来的亚里亚叫道。
「没……没有救生衣吗?至少也要有救生圈,还有手腕上的浮环……」
可,亚里亚却很不愿意坐水上摩托。
眉皱起的我——看到表情僵硬注视着水面的亚里亚想起来了。
对了。这丫头,不会游泳来着。
但要驾驶这水上摩托,必须用双手。无论如何也需要攻击者。
那让她和雷姬交换吗?不,不行。雷姬说过没有子弹了。
「那你坐前面,我在后面!」
着急的我坐到后面把亚里亚拉了下来。
「呜哇!」
像孩子一样叫起的亚里亚——
明明已经踩到漂浮的水上摩托的踏板上,却一滑,被什么零件绊到,让水上摩托呼啦一下大大倾斜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啊!」
我赶忙抱住亚里亚的纤腰支撑着她,把她拉了过来。
扑嗵!倒坐在驾驶席上的亚里亚——
「呜啊啊啊!」
大叫着,用那赤裸的双臂紧紧抱住了我。
我说……你就这么害怕吗!
喂,坐反了啊。你要不握把谁来驾驶啊。
「金,金次!」
亚里亚用尽全力的抱住我,就连腿也缠到了我身上。
沙沙沙。简直就像爬到树上的考拉一样。
「啊,喂!」
我想把她拉开,可亚里亚反而连头都贴到了我脸上。
呜呜。啊啊,这粉发,还是有那种酸酸甜甜的,好好闻的味道啊。
我避开那发看向亚里亚的面——
现在的亚里亚,真的就像只受惊的小兔一样颤抖着。脸眼皮都在不住颤动。
「金,金次,不行,不行。我,我……」
兴奋状态的她眼中含泪的仰望着我。这如人偶一般可爱的面容——让我心中,不禁一怔。
亚里亚……!
你双剑双枪的威名会哭的啊。竟然,竟然……竟然发出这样可爱的声音——
竟然,让我看到这么可爱的表情!
(呜……!)
看着这穿着泳装般衣服紧抱我的她,终于意识到刚刚那勇敢的亚里亚已在瞬间变得小兔一样惹人怜爱的我——
再次,变了。
进入,亢奋状态了。
这次也好快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是亚里亚……我的血就会马上聚集到身体正中。一点,都没机会让我准备避免亢奋状态的方法。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亚里亚。」
我在正好位于口边的亚里亚耳边,用低沉的,柔和的声音——低语着。
呜呜。不是吧我。
「我们,来赌一下吧。」
在她耳边轻语着的我,同时确认着水上摩托的迈速表和电子表。
这能开很快。再计算下逃跑胡狼男进入射程范围的时间……发现自己虽然刚刚很着急,但实际上很有富裕。
「赌,赌一下……?」
手还微颤着紧抓着我的亚里亚问。
是啊,亚里亚。
去想别的,忘掉自己的恐怖吧。
「现在是5点57分。如果3分钟内,也就是6点能狩猎到胡狼男的话,我就把自己给你。」
「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而相对的……如果没能狩猎到,那亚里亚,你就归我。」
我稍稍明确的,强调的这么一说——
亚里亚赤紫色的大眼就立时圆圆的大张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了!啊……啊,啊呀?呃,那样,那样不是不管输赢,占便宜的都是你吗!」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亚里亚那刚刚还苍白的面,此时渐渐泛起了红晕。
并且自粉,眼看着通红了起来。
「我占『便宜』?怎么会?哪儿有?你说说看?」
每说一句,我就更逼近亚里亚的脸,更加重语气的强调着。
亚里亚看到我不断接近的脸,呜,呜呜,的异常焦急起来。
似乎像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一样。
「噗……玩笑啦。亚里亚还是,这么值得捉弄呢。」
看到我苦笑出来的亚里亚,啊哇,啊哇,口不断开合着……
沙沙沙!眉倒竖而起,砰!一拳向我太阳穴打来。
啪。
这零距离没有体重协助的拳,被亢奋状态下的我轻易接住了。
「这不是不错的打击技吗。你看……你已经,冷静下来了。」
而另一只手,把亚里亚缠在背上的那穿着网袜的腿,轻轻拉下——骨碌。
就像跳舞一样让她身子转了半个圈,朝向了前面。
再从后面握住那双手,温柔的让那握住了把。
「不害怕。不害怕。我,在你身边。所以——不害怕。没错吧?」
在后座上,就像操纵人偶的黑子一样让亚里亚动起来的我——暗示似的,把头贴在那双马尾耳边,不断重复说着。
已经连耳根都通红起来的亚里亚……
就像要用头发遮住眼一样垂下头……。
沙沙。
就像简短回答一样,无言的点了点。
「亚里亚。战斗就和赌博一样。将自己作为筹码向我们发起挑战的胡狼男们,失败了。可现在却想不支付代价的逃走。」
我从上面握着亚里亚的手,按下了水上摩托的启动钮。
咕噜噜……随着机车一样的声音响起,引擎发动了起来。
「现在,去追讨代价吧。我的性格可不会同情败者。当然,『到6点为止』的赌局也一样……如果亚里亚输了的话,我也不会同情。」
我残忍的无视了要说,呃,呃,呃,你,你不是说那是玩笑吗?的亚里亚。
「冲吧亚里亚。轮盘已经转起,该把白球投进去了。」
「……都……都是一样啊。」
总算抬起头,看向大海的亚里亚生气的说。
「都一样?」
「现在的金次!刚才的金次!都是白痴金次!」
于是亚里亚,刷,拧下加速器。
突然,全速冲了出去。
从金字塔穿过短暂的水路,水上摩托出海了。
舍弃斧头,就像真正的野兽一样用四足奔跑的胡狼男……虽然比双腿时更快,但那距离还是足够在他渡海前追到。
亚里亚的驾驶——简直是,自暴自弃般的全速。全速也要有限度吧。要是摩托的话,现在可是以前轮高跷的姿势冲破波浪逼近敌人的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亚里亚这丫头,都是个单纯到让人舒服的女孩儿呢。
发微微被水打湿的我……
目测到目标已进入射击范围,
「——那之前禁止通行。」
砰!
射出9MM帕拉贝伦弹击中了胡狼男的脚踝。
在水面上飞奔着的敌人就像滑的一样摔倒,溅起着白沫……
沉没了。
并且,就像在沉没前的一瞬逃跑出来的金龟子逃向了远方。
超速行驶,知道只靠普通刹车马上就要撞上对岸防波堤观光码头的亚里亚——沙沙哗哗哗哗——……!
让摩托突然转向,卷起喷泉一样的水柱停了下来。
沙沙……沙沙……
亚里亚刚刚激起的波浪,渐渐平复了下来。
咔嚓,咔嚓。
刚刚用粗暴方法停住的水上摩托,引擎熄火了。
真是不走运啊。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熄火。
我侧目望着夕阳下闪耀的东京湾,将伯莱塔收到了枪套里。
我,还不明白那些哥雷姆会去袭击赌场,袭击我们……
但这也算,解决一件了吧。
「亚里亚,回金字塔吧。虽然很难想像操纵人偶的超能力者会亲自出马……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白雪。」
不过……亚里亚,似乎没在听我说话。
不知为何低垂着头的她,紧盯着把上的电子表颤抖了起来。
「……又,害怕起来了吗?」
我温柔的,将手搭在那白皙的肩上——
「呀啊!」
突然,亚里亚就像兔子一样从摩托座位上窜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啊?
「虽、虽然超了3分钟!虽然、虽然过了6点!」
猛站起来的亚里亚,不过穿的是高跟鞋直逃到了水上摩托的船尖上。
「……?」
「可、可、可现在不行!」
注视着这不知为什么害怕着我的亚里亚——我不禁,苦笑了出来。
看来,她还在在意我刚刚说的『赌博』啊。
「亚里亚,水。」
……我指向亚里亚脚边。
亚里亚看着脚边呼啦,呼啦不断涌上的海水,吓得唇不由得颤了起来。
随后……
沙沙沙沙!就像螃蟹一样横走着,慢慢移动到了座位后面。
而且,沙。
抓住我两肩,脑袋不断顶着我的肚子,把我向前推。
这应该,是说让我驾驶吧。而且顺便能占据我看不到的位置。
「我说……亚里亚。」
重新发动起水上摩托的我,就像之前一起骑自行车一样对她说道
「你刚才——说『现在不行』吧。」
「呃,呃,啊,嗯。不行。不行的。」
「那,『之后』呢?」
「呃!?」
亚里亚的被好像啪的一下僵住了的感觉,从她搭在我肩上的手传了过来。
「『之后』,就可以了吧?」
我从容的笑着转过头——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才没有输!是你输了!是你输了啊!」
「不过,的确是过6点了吧。」
「没没没没没没人说过是东京时间六点吧!伦敦还不到6点!」
不知所措的亚里亚乱找理由的拒绝着我。
「——那好,是我输了。按照约定,『把我给你』喔。」
啊呜!亚里亚发出了就像被什么噎住一样的声音。
哈哈,让她在这样为难下去太可怜了啊。
现在就改变下原则——不再追击败者了吧。
「不过说起来……操纵那些胡狼男袭击的究竟是什么人啊。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改变了话题,直线开着水上摩托。
亚里亚满以为这是个把赌博的事糊弄过去的机会紧接着我的话说起,
「大……大概是埃及的国粹主义者雇佣的超能力者吧。从很久以前开始,埃及的爱国者就因为自己国王的木乃伊或棺木被博物馆掠去,甚至连神殿的方尖塔都被巴黎或罗马夺走很愤怒的啊。这种事你要多学学。」
不住讲解起自己精通的国际犯罪来。
「这里也是个金字塔型的赌场……在他们看来,应该就像是亵渎一样。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他们愤怒的心情,不过暴力终究是不对的。嗯。」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在苦笑着的我脑中……
『夏天——可是大幅增进男女关系的季节喔?』
就在不知火说过的话,不知为何出现的时候——
——砰……——
远方,穿来了雷鸣一样的声音。
很像……
枪声啊……?
可混杂在波涛声中的那,让我很难分辨。
「金次——要小心,第2枪啊……」
背后——
亚里亚莫名严肃的说。
「第二枪?」
「呜……」
「你怎么了?」
我驾驶着水上摩托回过头,
「——好像……被……打到了……」
亚里亚抓住我肩的手,松了下去——
就在我回过头的同时,双马尾在夕阳下闪耀着的亚里亚,身体大大倾斜起来。
在那大胆的V字开气的兔女装露出的背上——
就在那,正好有过枪伤的位置上……
此刻,刚刚被打倒的枪伤——就像血红之花一样——飞散着鲜血!
「亚里亚!?」
全身失去力量的亚里亚,在我眼中就像慢镜头一样,从后座倒下……扑嗵!
「亚里亚!」
坠进了,大海!
亚里亚她——
被什么人,狙击了!
这里是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大海。视野非常好。
是只要狙击手,不管从什么方位都能射击到我们的空间。
而我们,就是被袭击而来却被打败的胡狼男们,引诱到这里的。
太愚蠢了。太愚蠢了。我们太大意了!
是我——尤其是我。
好不容易进入了亢奋状态——却完全被人抓住了自己会因此只想着女性而降低注意力的缺点。
但后悔反省都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亚里亚!
必须要去救到现在都还没浮起来的亚里亚!
我咬牙成U字调转过水上摩托——
「!」
被自己身后出现的情景,惊呆了。
刚刚那码头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异样的船。
——而且明显,不是现代的船。
装饰着金银的那船身很细长,船首和船尾都像柱一样成L型弯曲指向天空。
每个排列整齐的5M左右长的桨边,都有6个胡狼男。
甲板上有立方体的船舱。装饰在上面的宝石在夕阳下闪闪发着光。
而那船舱顶上——
站立着,一个穿着近乎裸体的过激服装的短发美人。
高高的鼻梁。似乎有着可怕自尊的细眼。大大的环形金耳环。额上还戴着眼镜蛇像的黄金冠。
抹胸惊人的细,繁复的黄金装饰覆盖在那胸上。腰间,垂着一条细金锁系住的带子一样的丝织品。
脚穿着高跟拖鞋上前一步的那女子——
那有着鲜红长指甲的指,手托涂装成沙漠迷彩的WA2000狙击枪,瞄准着我的头。
——完了。
手枪与狙击枪的战斗,就是剑与枪的战斗。
回转方便的手枪虽然在近距离比较有利,但只要拉开距离,就无法对狙击枪使用者造成任何伤害。这里距离,手枪绝无法命中。即使是亢奋状态下的我也一样。手枪,就是这样的武器。
——我,根本束手无策。
恐怕,连跳水逃跑的时间,都没有吧。
啊啊。我——
竟然会在这种地方。
竟然要以这种形式。
——丧命了吗。
被不明身份的罪犯袭击,搭档被狙击,就这样什么都做不到的——
——啪!
突然,一枚超高速的子弹命中了女人的额。
晚了一瞬,从遥远的后方——咚……!这样的枪声传到了耳中。
回过头,只见从金字塔打开的玻璃门中——露出了为提高稳定性双腿分开卧倒的雷姬的,狙击步枪枪口。
雷姬。
那个狙击科的天才,注意到枪声,当即转移到墙边,发现数百米外的敌人,卧倒,计算风势,调整准镜,瞄准——然后反击。
这一切,她仅仅用了7秒。
所有步骤,她应该都是在1秒内决定下来的。
这种快速反应技术,除了惊叹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词可以形容——
但刚刚的攻击,明显违反了武侦法。
她,射杀了敌人。
——武侦法第9条。
武侦即使同伴被杀,自己身亡,也绝不能杀人。这是持枪者的责任和义务。
她刚才说过只剩4发子弹。亢奋状态下的我马上在脑内计算起记忆中的枪声……立刻明白,刚刚那就是最后一发。
所以我理解,她必须用着制服敌人的心思,可——
满头冷汗的我的看向被打倒的女人……沙,沙沙……
那女人就像要埋掉自己的狙击枪一样,化为了沙子。
那原来,也是沙人吗!
从女人身上散落下来的金·银·宝石等等装饰,叮当叮当的落到甲板上。
这恶梦一般的情景……让我甚至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但……
恶梦,并没到此结束。
对我来说,更加,不,是最不想看到的恶梦,就从那船的船舱中,出现了。
在夕阳下穿过那宝石瀑布出现的是……
……哥……
哥……!?
「——!」
无比震惊的我,连他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我的,哥哥……!远山金一武侦,此刻就站在那异样之船的甲板上!
似乎从休眠中醒来的哥哥不是以加奈,而是以男身站在那里。
那应该,不会是,沙人吧。
我确信他不是。这并不是单纯的因为我是他弟弟。
而是,那杀气。
那只一眼就会让一切犯罪者萎缩的巨大杀气……不会错,就是哥哥本人。
刚刚结束休眠的哥哥会因为自律神经混乱而无法调节体温。所以即使是在盛夏,也会穿着漆黑的大衣,从上到下,甚至于薄皮手套,也完全是黑色。不同颜色的——只有颈周那白色的毛领,微微露出的胸口,和那脸而已。
这如同死神一样的装扮再加上……那张,脸。
能化身为绝世美女的哥哥,即使是男身,也是足以让男偶像和明星们会立时光脚泪奔般的美型。
那没有丝毫瑕疵的英俊面容,散发着让人无法抵抗的,恐怖般的诱惑。
「我——做了个梦。」
哥哥……低沉的,男人语气的,对我说。
「在漫长的睡眠中,我,做了个『第二可能性』实现了的梦……。但……」
俯视一般正对着我的哥哥——
「金次——很遗憾。让佩特拉这种货色偷袭到的你们,就表示『第二可能性』不存在。梦,也终究只是夏夜的一场梦而已。」
长发在海风下摇动着的哥哥,注视着我。
「……哥哥!我不明白!『第二可能性』到底是什么!佩特拉是谁!为什么,你……会在袭击亚里亚家伙的船上啊!」
我大叫着——
「这是『太阳之船』。是模仿运送国王的木乃伊,到当时还在海边的金字塔时使用的船。而用这来迎接亚里亚……你就是有那种打算吧?——佩特拉。」
哥哥,对着大海说。
从那海中……
咕嘟……
咕嘟嘟……
再次,浮起了让我难以置信的东西。
那……是安放死者的,棺木。
而且,是以黄金制成的棺木。
不是长方形,而是人形的那,我在历史课本上见过。就是古代埃及用来安放王族或贵族用的圣棺。
倾斜的棺木从海中升起,而里面睡的是——
亚里亚……!
一动不动的亚里亚,就躺在那里面。
海面上,似乎是这棺木盖子的黄金盖跟着出现了。
紧接着,双手分别拿着棺木和盖……刚刚打中亚里亚的女人,也浮了上来。
她没有使用一切手段,简直就像被电梯一样的什么托举着似的升了起来。
「——不准随便叫妾的名字,远山金一。」
这与刚刚那沙人一样全身装饰着金银财宝的半裸女人——
砰!在头上把安放亚里亚的黄金棺与盖合到了一起。
随手——将成吨的那,只用一根手指就轻巧的扔到了船上。
砰……!
全体出动接下那得胡狼男,有几个变成了垫子。
女人连看不都看一眼,就带着妖艳的笑看向了这边。
「是1.9学分吧?想要之物的代价,可是相当高的喔。小鬼。」
——是这混蛋。
这混蛋就是操纵胡狼男们的主使。
「妾虽然不了解你们那些下贱之人,不过只要交给仆人的话——真是简单啊,那个学分,应该,是钱和地位有关的吧。只要用那当诱饵,呵呵,如此简单就把你引诱来了。而且还傻傻的带着亚里亚这个最棒礼物,来到能让妾的力量变得无限的金字塔边。亚里亚也真是不幸啊。没想到小船竟然会在那种地方故障。这让妾,能准准的射击到心脏呢。呵呵。真没白费好好下过诅咒。」
理所当然般站在水面的女人,手搭在口边异常开心的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
「——受过妾诅咒的人,必定会遭遇不幸。即便是那妾想抢伊·幽首领宝座障碍的维拉德,也是因为妾的诅咒……才会被这种小丫头简单解决掉的。哈哈哈。」
女人开心的笑着,没有用绳梯,就像走上无形的阶梯一样,走上了哥哥口中的那『太阳之船』。
(伊·幽……!她也是伊·幽一伙的吗!)
近来发生的一切,此时都在亢奋状态下的我脑中连接了起来。
我学分缺少多少已经在武侦高的公告牌上公示了出来。而她,就准备了正好有那学分工作。
而丝毫没有察觉的我——就乖乖的,被她引诱到了这里。
还很有礼貌的,带着亚里亚这个伊·幽死的对头。
这女人是沙使。在我得知学分不足的那天,教务科的公告牌上也同时公示着数起沙被大量盗窃的事件。那——也肯定都这家伙搞的鬼。
我应该,注意到什么才对。
注意到这,很可疑的才对啊……!
「呵。」
走上甲板的女人,似乎想起什么了似的。
「这么说起来,1个人都没啥啊。」
转过身,单脚向这边跨了出来。
「没有庆祝的祭品很冷清啊。你。就算顺便——去死吧。」
刷,女人双手直直向我伸起……
「这可是妾亲自把你变成木乃伊送到棺木里喔。呵呵呵。很光荣的,很名誉的。高兴吧——」
呵呵笑着,指就像在弹无形的钢琴一样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身上,渗出了汗水。水蒸气一样的东西,从手……从脸,从口中升腾而出。这是什么。
「——佩特拉。你这是违反规则。」
哥哥的——声音。
在那同时,从身上冒出的热气停止了。
「怎么……把妾『退学』的你,事到如今又搬出规则来了吗?」
「想回伊·幽的话,就遵守。」
「……真是不顺眼啊。」
女人眯眼转身看向从甲板上直走到自己身边的哥哥。
以那为信号,所有胡狼男立时一起举起船桨指向了哥哥。
那桨先端,就像长枪一般锋利。
但哥哥,丝毫不为那指这自己的锋利之刃所动。
「『对付亚里亚可以,但不能随便杀人』——我替『教授』传过的话,你应该没忘吧。」
「……」
女人——佩特拉听到这,撅起嘴不说话了。
「佩特拉。我知道你想站到伊·幽的顶点。但,现在那还是属于『教授』的。要想继承首领位置的话,现在就必须服从伊·幽。」
「——不要!妾想杀的时候就杀!没有祭品好没意思!」
佩特拉就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双手握拳乱挥着,沙拉沙拉——那臂上的黄金手镯随着叮当作响。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被『退学』的。佩特拉。你还没明白吗?」
「你,你想侮辱妾吗!现在你——根本连碰我一根手指都不能!」
佩特拉昂起那尽是任性的眼,指向了台场金字塔。
「……是啊。在金字塔边与你交战,说不上是明智。」
「没错!只要有那神殿型建筑物在旁边,妾的力量就是无限大!所以我要杀!不让的话,我,我就把你送到棺材里!这样也可以吗!?」
面对那冲动却没有任何行动的佩特拉……哥哥,一下接近了过去。
好厉害。那是如流水般自然的动作,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步法。
哥哥,右手食指抬起佩特拉的颚——
「——!」
突然,吻了上去。
佩特拉一开始似乎还在抵抗,想把哥哥推开……但,放弃了。
并且,缓缓闭上眼……放松了全身的力量。
哥哥不知何时,抱住了佩特拉无力的腰,左臂支撑着她。
「——就这样宽恕他吧。那,是我的弟弟。」
哥哥用指整着佩特拉微乱的发说。
从那哥哥身上,一种与刚才不同的——更为强烈的气势弥漫了出来。
那是……HSS……!是哥哥如此称呼的亢奋状态。我能明白。
哥哥在用刚才的动作阻止佩特拉的同时,让自己进入了亢奋状态。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啊。看到哥哥,会用与异性接触的方法进入亢奋状态。不能以伤害女性的方式进入HSS——那,应该是哥哥自己顶下的不成为规定才对。
不过,佩特拉……
脸已经通红得让距离如此之远的我也清晰可见。她,从哥哥身前,向后退了一步。
「远、远山,金一——你竟敢,利用妾?亏你一点都不喜欢妾……!」
「——不要说这么让人伤心的话啊。我可没机灵到能想好会变成这样。」
看着笔直注视着自己的哥哥——佩特拉,沙!就像要压住自己拿巨大的胸部一样。并且似乎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大大的做起深呼吸——
「不……不管怎么样,妾都无法和那个你战斗。虽然赢是能赢,但妾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现在是成为『教授』的重要时刻。妾绝不能受伤。」
说着,啪,把什么扔给哥哥——
扑嗵。
逃一般的,跳进了大海。
后部甲板上,胡狼男们抬着装有亚里亚的黄金棺追着佩特拉去了,
「!」
想去追沉入水面棺木的我——
「——站住!」
被哥哥一喝定住了。
………!
本能真是可怕啊,我心里明明,是那么想去救亚里亚的……
可身体,却只在哥哥一声之下,就像被捆起来一样被制止了。
——我,明白。
如果自己无视那一喝,一个铅子儿就会射进我的头。
现在的哥哥,肯定会那么做。那声音,就是让我本能明白会这样的声音。
不久——沙沙……沙沙…………
大洋上,只剩下太阳之船和哥哥,还有……我。
「——『绯弹的亚里亚』——吗。真是虚幻的,梦啊。」
哥哥的,声音。
「绯弹的……亚里亚?」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但。
亚里亚。
我不许你叫那个名字。
不许害她至此的你叫她的名字!
「哥哥……你竟然骗我!你,说过不会再去杀亚里亚的!」
哥哥,又用那蔑视般的目光看向大叫起的我。
「我——没有杀她。只是旁观而已。」
「你这是诡辩!要是你出手的话……亚里亚她……亚里亚她就……!」
「还不行。」
哥哥说着,拿出了佩特拉扔给他的玻璃工艺品。
在那球形的玻璃中,是个设置得无法停止的——小小的,沙漏。
「她还,没有死。那是佩特拉的咒弹。现在起的24小时内,她还活着。」
「……!」
「佩特拉打算用这时间,与伊·幽的首领谈判。所以在那之前,她会让亚里亚活着吧。但,也就到那时而已。不管佩特拉的谈判出现什么结果,都没有『第二可能性』。既然没有——那亚里亚,必须要死。」
「哥哥……你要眼见亚里亚去死吗……!你在伊·幽里……让那些无法者超人们做了什么!」
看着大吼的我,哥哥静静的——
「无法者,吗?」
闭上了眼。
「是啊……伊·幽是真正的无法。那不只无视这世界的所存一切法律,甚至连内部也没有任何法则。伊·幽的成员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强,以任何形式实现自己的目的都没关系。还有——如果他人成为那障碍或材料的话,就算杀掉,也没关系。」
怎么可能……!
没想到伊·幽——竟然是一个杀死任何人都无所谓,拥有不同目的的强者集团。
那样的组织……肯定会因为内斗崩溃掉的啊。绝不可能存在下去的啊。
就像在回答我的想法一样——哥哥继续说道
「伊·幽的首领——『教授』,一直在约束着那些无法者。正是因为有他这绝对性的存在,伊·幽才会存在下来。不过,那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
「结束了……?」
「首领,就要死了。不是因为伤病,是寿命到了。」
说到这里,哥哥眼中再次充满杀气的注视向我。
就像在说——
这之后你要做好觉悟来听一样。
「金次。伊·幽,不只是一个单纯培养超人的机构。他们,是任何军事国家都无法抵挡的,具备超能力,而且核武装了的战斗集团。那里面,存在着主战派——真心要征服全世界的人。如果现在的首领死后,主战派执掌了伊·幽大权的话……他们就会肆意使用伊·幽的力量,在世界各地随心所欲的发动袭击,将战争和杀戮扩大开来吧。」
征服……世界?
荒唐……!
伊·幽里,真有人……在企图那种事吗。
「但,也有认为伊·幽不需要那种未来的人。他们是继承『教授』的气质,纯粹寻求提高自身力量的人——被称为钻研派的一派。得知教授死期的他们,以让伊·幽存在为目标开始寻找下任首领。就是能成为与教授一样绝对无敌存在的,约束无法者们的人。武力,超能力,不死……在那种种实验错误的最终,立于众矢之的的就是——亚里亚。」
……亚里亚……?
「『教授』选择亚里亚,成为下任首领。」
亚里亚她……
被选为……自己一直追逐的,伊·幽的……首领了……?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哥哥。
这是怎么回事。
究竟为什么啊。
「将亚里亚引导进伊·幽。但如果其不够资格——也就是弱小的话,就杀掉寻找其他下任首领,这成了钻研派的信念。」
「竟,竟然用那种方法抢走她……亚里亚,怎么可能会听你们的话!」
「会听话的。只要在『教授』面前。亚里亚必定,会服从『教授』。必定。」
面对坚信并如此断言的哥哥,我——无言以对。
再次看向我的哥哥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悲伤。
「金次——对不起。什么都没告诉你。我,为了歼灭伊·幽从表面世界消失,成了他们的同伙。」
「在那里,我寻找着能消灭他们的办法。并且,最终找到的就是——『内讧』——」
——内讧。
这武侦用语,让我不仅吞了口口水。
那……是武侦在与强大的犯罪组织战斗时,通过分裂那组织的内部,让敌人互相战斗衰弱化的手法。
而且,是最为危险的战术中的一个。稍有不慎,自己就肯定会被杀掉。
「让伊·幽从内部分裂——如果想这样,就必须先除掉约束他们的首领。因此我在寻找制造出没有首领状况的可能性。而得出的可能性是——两个。『第一可能性』,在教授死的同时抹杀亚里亚,让伊·幽在找到新首领前出现真空期。而『第二可能性』,就是暗杀现任首领——教授——」
哥哥,加奈口中所说的『第二可能性』……
原来,就是让伊·幽崩溃的可能性吗。
而且是杀掉他们首领的,那种方法……!
「也就是说,『第二可能性』最终,将是与伊·幽『教授』的战斗。在我那漫长的梦中,觉得你们,或许能做到……所以,准备再一次赌一赌『第二可能性』。但,看来我输了。」
「………」
「你们,还太嫩。既然会被佩特拉那种角色偷袭到,就表示『第二可能性』不存在。既然没有『第二可能性』,我就决定转回到『第一可能性』上。」
『第一可能性』。
那就是——抹杀,亚里亚。
是在现任首领死亡的同时,杀掉预定成为继任者的亚里亚,制造出伊·幽没有首领的真空期……并在那期间,挑拨他们内讧的计划。
「哥哥……你身为一个武侦……竟然打算,用杀人来解决吗……!」
「金次。我在身为一个武侦前,是远山家的男人。远山一族,是正义的一族。如果是为消灭恶——而且是巨恶,就算有人牺牲也在所不惜。你要记住。」
言尽于此——哥哥就像在说这似的,转过了身。
是佩特拉的力量远去了吧,『太阳之船』……船首和船尾附近,渐渐回到了细微的沙粒。
海风中,那沙简直就像雾一样飘散着。
哥哥的身影,在这尘沙中一点点的逐渐消失。
——哥哥!
你要去哪里。
要去伊·幽吗。
要去那里杀亚里亚吗。
亚里亚……!
「回去,金次。」
面对背向我这么说的哥哥——我,紧咬住了牙。
「伊·幽不是你能打败的组织。」
……应该是吧。那我明白。
但是。
那,都与现在无关。
不管伊·幽还是什么,都与我无关。
现在我必须要想的不是那个。
哥哥,要去消灭巨恶。
而为此,他准备杀掉亚里亚。
既然这样,我也不得不做出决断。
——不得不在两条路中作出选择。
一,服从哥哥。
注视着挑战伊·幽那巨恶的『正义使者』,那我比任何人的都尊敬的哥哥,绝不,插手。即使亚里亚会死,也要遵守远山家男人义的——正义之路。
另一条——保护,亚里亚。
不管拯救亚里亚是否会让邪恶组织伊·幽继续存在,不管哥哥如何坚信拯救亚里亚她就会成为伊·幽的首领,也一定要拯救自己搭档的路。
要怎么做。
你该怎么做金次。
现在是命运的岔路。
任何人都无法告诉我那条才是对的。
我眼前,似乎就象征着那一样,没有任何出路。
只有大海,如嘲笑被命运玩弄的我一样,不停波动着。
沙尘内的哥哥,对仍然没有离去的我——依然没回过头的,再次,说道。
「回去金次。我不能让你也死掉。牺牲,只要亚里亚1个就足够了。」
——亚里亚!
这话,让我——就像被刺激到了一样,拧下了水上摩托的加速器。
向着渐渐化为沙尘崩塌的太阳之船,全速急冲。
海浪的泡沫与沙土,飞溅上我的脸,我的身体。
「——等等!哥哥!」
在几乎无法看到前后的状态中——
我单手甩开得自哥哥的蝴蝶刀,大大挥舞着。
——当!
在沙尘中什么都无法看到的我的水上摩托,撞上了『太阳之船』的船身。
被水上摩托甩出的我——
「开什么玩笑!」
嚓!
用尽全力,将匕首,插进了船身。
借着被甩出的力量脱离水上摩托,凭匕首攀登而上……
直攀登到像溶化的放糖一样崩塌,开始沉没的『太阳之船』甲板。
沙尘中,站在几米之外的哥哥转了过来。
那目光——
尽是愤怒。
那眼,简直是鬼,是龙的眼。爆发着远超人类的杀气。
哥哥真的,真心的,对我生气了。
至今哥哥会对我生气,只有我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时候。
——就像,现在这样。
但是,但是,
我绝不能输。
我已经度过了,我已经穿越了。
越过了那无路的大海。冲破了那看不到丝毫前路的尘沙之壁。
「哥哥!你自己,应该也明白的吧!」
我收起匕首,不服输的怒视着哥哥。
「不管理由是什么,自己做的都是错的——这你应该明白的吧!哥哥在欺骗自己——在欺骗软弱的自己!如果真有『义』存在,如果真是主张正义,那就不要去杀任何人!应该不杀任何人拯救所有人的吧!那才是武侦啊!」
「——金次。如果真存在义,那该怎么办。这问题我已经思考过百万回,烦恼过百万回了。但义的本质,终究是消灭恶。为了保护无力的民众,为了保护无辜的世界,有时也会伴随着牺牲。不,大多都伴随着。你也,到该理解这的时候了。」
「只有用那种方法才能保护世界……这都是你的借口吧!」
我,现在做的。
违抗哥哥也在做的——应该,是为了拯救亚里亚吧。
那,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即使这样我也选择了这条路。只有这是不变的事实。
要救被掠走的亚里亚,我就必须打败哥哥,打败那个佩特拉。
并且,在那前方……我说不定必须要与伊·幽所有人为敌。
还有他们所有人都畏惧着的伊·幽的『教授』,我说不定也必须要去打倒他。
那是让我昏迷般的遥远,危险的路。
但是……
那又怎么样。
亚里亚从过去,就一直是这样走过来的。
就是只有自己,被人叫作咏叹调,孤单一人与伊·幽战斗过来的!
「金次。你——难道想反抗自己唯一的哥哥吗?」
「你,已经不再是我哥哥……!」
「………」
「过去我向往的那个无比正义的哥哥,已经在那冬天,沉没到大海中的安贝利尔号上死了。现在的你,不是我善良的哥哥。什么正义什么可能性我都不管——我——」
我,打开腰间的枪套,拔出了伯莱塔。
就像,要斩断所有的一切一样。
「哥哥……不,原·武侦厅特命武侦,远山金一!我,要以杀人未遂罪——逮捕你!」
胸膛被我枪口指着的哥哥,静静闭上了眼。
「好吧。我,还有个必须要确定的事,就是你的HSS……」
HSS。我的,亢奋状态——
「那,是亚里亚让你变的吧。」
「那又怎么样……!」
「——让我见识一下。」
哥哥说着,指在风吹动的沙土中微微动了一下。
「这艘船完全沉没——还有,差不多15秒吧。我将用这十五秒,只再一次测试你。确认你的感情,是不是真实的。再一次,赌一赌眼前的你,与那『绯弹』之间的羁绊——」
哥哥,没有拔枪。
也没有,摆出任何架势。
不——不对。
他,做了。刚才,他的指尖,微微对我动了下。
那看不到枪的,无形的姿势是——『不可视枪弹』!
——砰!
哥哥正面,就像闪光灯一样出现了一闪。
啪!
「——!」
无法看到的枪击,直接命中了我胸口中央的防弹服。
全身的血在沸腾,呼吸即将停止,意识也快模糊了起来。
但——
「为什么没躲开?」
哥哥的声音,因为冲击连一半都没听到。
「我是故意……中弹的。这你要明白。」
总算踏出一步的我,用尽全力在嘴边做出了逞强的笑。
嘴边,一道带着铁锈味的鲜血,流了下来。
「……你那『不可视枪弹』,我看到了——!」
听到我如此说的哥哥,眼微微张大了。
老实说,我本来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预料到了。
而刚才的那,是在用亢奋状态下的洞察力进行确认。
「哥哥。以前,我们常一起看约翰·韦恩主演的西部片吧。你这技术的原型,就是他——」
亚里亚……
在强袭科,你说过哥哥的枪是柯尔特·和平缔造者。
那——的确是把名枪,不过同时也是把开发于19世纪中叶,老得被博物馆收藏的枪。并不是现代武侦会用的。
但,哥哥却反而选择了那种老式左轮手枪。
为什么?
在脑中的某处,我一直在思考着那理由。
并且终于想到了。
柯尔特·和平缔造者——是在手枪史上数一数二的,适于速射的手枪。
载弹量,连射能力,命中率。现代的自动式手枪在各个方面都有明显优势。但如果限定在速射上,从构造上来说,左轮手枪更为有利。
使用那种手枪,再加上远远凌驾于正常人之上的亢奋状态反射神经——
就如那通称,可以以人眼无法察觉的速度拔枪射击。
那,就是『不可视枪弹』的奥秘。
「……不愧是,我弟弟啊。」
哥哥,咬紧牙般的说。
「任何人都没有看穿的这技术,你看穿了啊。这点值得夸奖,看来我离开是对的。你也,再次因为亚里亚这个触媒进步了啊。」
哥哥说着,指尖再次动起——摆出了架势。
——第二发要来了——!
「不过,就算明白又有什么用。你听好金次。你的所有战斗技术,都是我教的。在那些技术中,没有任何一个能抵挡这『不可视枪弹』。」
金次。不能退缩。
都已经冲到这里了。好好想。
既然没有,就自己创造。
你和亚里亚一起战斗过。创造出只属于我们的。全新的战法来。
——现在,就在这里!
「金次。你,无法回避过这。就算是HSS下的你,也不可能躲过发射只需1/36秒的子弹。这是绝对。就算是我自己,也不可能躲开。」
亢奋状态下的我脑中——
超高速回放着与亚里亚共同经历的那些战斗。
那其中,有两个战斗情景闪现了出来。
1个,是第一次与亚里亚战斗的赛格威战。
另1个,就是最近的维拉德战——
「——肤浅。」
无形的架势——
看到我摆出与自己同样的架势,哥哥轻叹了口气。
「你想有样学样的模仿同样的技能吗,金次。你那是自动手枪。根本不适于使用『不可视枪弹』。」
听到这的瞬间,我确信了。
——我,将超越哥哥。
能赢。
这场战斗,我能赢。
随着沙船崩溃加速,海风也强了起来。
流沙,也更强劲了。
——好啊。太走运了。
再吹强点。再吹猛烈点。
越是这样,就对我越有利……
「睡吧金次。比哥哥更优秀的弟弟,这世上绝不存在——」
『不可视枪弹』——要来了!
在那瞬间,亢奋状态下的我眼中,一切开始变得就像在放慢镜头一样。
哥哥的手,那动作——
但即使这样也看不到那手本身。可是。能看到。我看到了——
哥哥抬腕时,在空中留下的沙的轨迹——!
我用与哥哥完全相同的动作,挥起了伯莱塔。
简直,就像在想如何让镜中的自己——在想该选择如何不同的方法,才能打倒自己一样。
伯莱塔的发射档,是在装备科平贺文的改造下,故障了的3连射。
这,是只要扣一下扳机,就会几乎同时射出两发子弹的模式——!
——砰!!
——当!!
刹那间的枪声是,两个。
虽然几乎同时,但我一方晚了一瞬。
再一次,瞄准我胸口中心·中央飞来的哥哥的子弹——
——吱!
被我用维拉德战的『射子弹』改良版,从正面弹开——
就像开学典礼那天早上,破坏掉赛格威上的乌兹一样——
飞进了,哥哥刚刚射击的,和平缔造者的枪口。
对,要说的话,这就叫『镜射』。
是将对方的子弹弹回自身枪口中的,攻防一体的新技。
「!」
——砰!
紧接着射出的我的第2发子弹,从枪口急速而出——将径直回来的我的第一发子弹再次弹开。在这『射子弹』下,飞向一边。
这是使用手枪在0.1秒时间内的武功……
咚!让返回柯尔特·和平缔造者枪口的哥哥的子弹,把那破坏了。
而我的子弹,咻!带着擦过袖子发出的声音,消失在了背后的沙暴里。
就在被破坏的手枪落下,哥哥那英俊的眉皱起时——
基本已经崩塌的『太阳之船』,沉入了大海。
脚下的沙土马上崩散的我与哥哥两人,也,坠到了海中——
——哥哥。
对不起。
我,才是心里的某处明白哥哥所做的,一定没有错。
是心中承认了这世上也有你无法顺利解决的事件那痛苦真相的同时,还在斗争着与你战斗的吧。
但是,我的——
我的感情,也绝不是谎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是为了她。
如果是为了她的话,就算让我走上与你不同的路我也甘愿。
——哥哥。
我,与哥哥分别了……而且这次,是真正失去了,失去了自己少年时代一直向往着的,目标。
我,今后,该怎么办——